在長達四個世紀裡，空頭們經歷了一輪又一輪的圍攻。拿破崙稱空頭為“叛國”、並禁止了賣空交易，因為他們做空政府證券。1929年華爾街崩盤期間，憤怒的機構投資者將炮火對準了空頭Ben Smith，後者不得不僱傭保鏢以保障人身安全。2008年金融危機加劇時，美國監管機構限制了賣空交易，許多其他國家緊隨其後。

在政府、金融監管機構、機構投資者的圍殲之下，空頭猶如打不死的小強，始終屹立不倒。而這一回，空頭們倒在了暴動的散戶面前，這可能標誌著空頭的大時代走向終結了。

美東時間週五，香櫞（Citron）創始人Andrew Left在推特上宣布停止做空研究，將專注於做多機會。這無疑是個歷史性的時刻。

香櫞已提供做空分析服務20年，是被國人熟知的“中概股噩夢”。香櫞曾經做空20多家中概股公司，剽悍的戰績包括2011年先後六次獵殺奇虎360、2012年做空恆大造成後者兩天蒸發百億市值……香櫞最近盯上的中國獵物是跟誰學，在香櫞的帶領下，跟誰學過去一年的時間裡被瘋狗一樣的做空機構們連續做空15次。

在這場史詩級的逼空大戰中，香櫞的倒下只是奏響了做空機構的死亡序曲。在逼空者的猛烈攻勢之下，梅爾文資本（Melvin Capital）被迫撤退、表示已經結清了GameStop的空頭頭寸，卡森布洛克（Carson Block）和其他公司也已削減了空頭頭寸，一些實力強勁的對沖基金承受了巨額虧損，並在探索下一步行動。

在WSB散戶揭竿而起之前，做空機構就已經日漸式微。近兩年，美股迎來史上最長的牛市，指數基金大受歡迎，做空機構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其數量已經開始減少。在美股市場的數千隻對沖基金中，只有大約120只基金專門從事做空。而據Eurekahedge收集的數據顯示，僅在過去兩年，它們的資產總額就減少了一半以上，縮水至96億美元。

支持者認為，空頭是華爾街的終極警察，投入了無數個小時的偵探工作，與強大的公司和監管機構交鋒，並揭露他們的不法行為。傳統的股票研究缺乏這樣的勇氣，華爾街需要空頭。

反對者則認為，空頭“謀殺”了一些資金鍊緊張但具有潛力的公司。Cabiar Investors首席投資官Brian Barish表示，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前，美國監管機構修改了某些規則，以簡化做空操作。空頭以此為工具，對一些有生存能力但需要資金的公司進行了殘酷的懲罰，破產事件接踵而至，而這一切本可以避免。

GameStop的傳奇故事代表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權力轉移，廣大散戶正團結起來圍獵空頭。WallStreetBet論壇的逼空大軍瘋狂尋找任何一個被機構做空的金融資產，就連比特幣都暴漲5000美金，讓超過10億美元的空頭倉位直接爆倉。

Andrew Left在一個YouTube視頻中宣布將在空頭的世界金盆洗手。他說：

20年前，我創辦香櫞的初衷是保護個人免受華爾街的欺詐和矇騙。而從那以後，香櫞就逐漸偏離初衷。實際上，我們已經成為了當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