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年不到20天，就連續幹掉三個業務；即使這一幕是發生於被稱為APP工廠的字節跳動身上，依然令人感到莫名驚詫。除了錘子科技團隊原本就是為了探索教育硬件外，悟空問答和好好學習也曾是字節跳動的明星項目，張一鳴還曾親自為悟空問答站台。這連續自砍的三刀，不知道張一鳴此刻心情如何……

–1月5日，字節跳動旗下知識付費App“好好學習”發佈公告，宣布因業務調整，將於2021年1月20日停止運營、維護及相關服務。

–1月14日，悟空問答發布下線公告，宣布悟空問答App將於1月20日起從應用商店下線，2月3日起停止運營，關閉服務。

–1月17日，據《晚點》報導稱，在1月13日，字節跳動小範圍宣布，原錘子科技團隊組建的新石實驗室，併入教育硬件團隊。

悟空問答，死於知乎十週年？

在悟空問答發布下線公告時，知乎正在發起慶祝十週年的活動。

也因此，有媒體報導直接將標題定為“悟空問答死於知乎十週年”；但這對於悟空問答而言，似乎別有一種難言的痛楚。

根據百度百科的資料，悟空問答於2016年春節前後開始內側，當時的名字是“頭條問答”；2016年4月7日，頭條問答開放給頭條號作者；2016年7月14日，問答頻道正式於今日頭條App內上線；2017年6月26號，“頭條問答”正式升級為“悟空問答”。

當時，張一鳴親自站台的悟空問答意氣風發，以重金挖掘了300餘位知乎大V；據界面新聞報導，當時簽約的某位大V透露，每月只需在悟空問答上回答次數達到15次，每月就可收入1萬元，平均單次收入666元。

這引發了知乎與字節跳動的一次口水戰。知乎聯合創始人張亮對此表示，“太好了，趕緊讓他走。他以為中國就300個寫作的人。”張一鳴則在今日頭條上回應稱，“覺得知乎創始人張亮對自己平台作者有點傲慢。

據稱，在2017年和2018年，字節跳動為悟空問答投入的補貼高達20億元。

有錢、有今日頭條導流、有精擅算法的技術團隊，悟空問答卻最終不敵知乎，在暗淡中悄然離去，這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各家媒體的採訪對象均認為，悟空問答的失敗主要在於兩個層面：1、對用戶屬性把握的不准；2、算法對於內容問答的不適配。

很多媒體報導中，都引用了QuestMobile在2017年12月發布的《百科問答APP洞察》，其內容顯示：相比知乎用戶的年輕、高知、高收入等屬性，悟空問答用戶卻呈現出“年長、三四線、低收入”等特徵。

在《中國企業家》的報導中，微博知名互聯網博主@分析師謝漠煙認為，由今日頭條APP為悟空問答導入流量，今日頭條的用戶群體和內容特質就決定了，平台上的內容是更偏重傳播導向的內容，而非重質量的內容。

同時，謝漠煙還表示，推薦機制的設計會改變作者的創作方式，在註重流量的算法推薦下，能夠獲得平台激勵的內容本質上是符合其產品邏輯的內容，作者們會非自覺性地寫出“八股文”，最終輸出的內容自然是迎合算法機制，產出傳播性更強的內容，而非用戶認可的有深度、厚度的內容。

獵云網的報導認為，今日頭條為瀏覽而設計的一套算法在悟空問到起到反作用，這一機制會導致無關內容的出現；同時，脫胎於今日頭條的悟空問答濃重的娛樂屬性本身就不利於其打造知識標籤。

因此，有人給出了這樣結論：悟空問答，死於“今日頭條化”。

APP工廠的天花板？

好好學習的關閉，對於想要在教育領域“大力出奇蹟”的字節跳動而言，有著特別的意義。

在2016年，字節跳動開始關注教育領域，通過內部孵化和併購等方式陸續推出各種教育產品。2017年年底，字節跳動推出了好好學習，根據字節跳動的規劃，好好學習主要對標得到，主打“職場個人提升、文化、生活”領域的音頻與文字付費課，其付費方式包括單門課程付費、平台所有課程的訂閱付費形式兩種。

而在好好學習關閉之餘，gogokid和清北網校都曾出現裁員的傳言；此外，據創業家報導，字節跳動另一款面向“對標流利說”的AI視頻課App湯圓英語似乎也出現了危機，其最新的更新時間在2020年11月份，至今已有一個多月沒有更新，與字節跳動的快速迭代理念極不相稱。

以教育領域而言，目前字節跳動並無成功產品出現，即使是對標斑馬英語的瓜瓜龍；據《晚點LatePost》報導，從2019年12月份立項至今，瓜瓜龍思維的產品負責人已經換了三個，一位字節教育人士說，“負責人短期需要證明價值，動作就很容易變形。每次人員一變動，業務重點就會調整。”

在此前極客公園的一場活動上，潘亂在與李翔對話時曾表示，字節跳動在做新產品時，開始有了路徑依賴，過分地相信推薦/用戶增長這些東西能把一個產品給做大。

這似乎是身為APP工廠的字節跳動的天花板：此前大獲成功的流量思維、算法推薦，似乎在相對更為複雜的教育和知識等領域並不靈光，這種情況是否還會出現在其他同樣複雜的領域？字節跳動是否能有新的嘗試，去打破圈層、支撐張一鳴成為巨無霸的夢想？

開年就揮刀自砍三刀，張一鳴能打破字節跳動的桎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