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伯格和傑克·多西又要參加國會聽證會了，時間是11月17日，起因是兩家對《紐約郵報》發布的那篇有關拜登的負面報導進行的屏蔽和限流。不過在這個重大聽證會之前，兩位社交媒體巨頭掌門人要先和皮查伊一起參加10月28日的聽證會，就社交媒體在調節網絡言論中的作用進行陳詞。

這場週三上午10點在華盛頓舉行的參議院聽證會將雲集三位高管。這次聽證會的主題是，與商務委員會的議員討論《通信規範法》第230條。

1996年頒布的美國《通信規範法》的第230條，使科技公司免於因為用戶生成內容而承擔責任，並允許其刪除合法但令人反感的帖子。美國總統特朗普以及一直關注大型科技的內容審核決策的民主黨和共和黨議員，都對此提出了嚴厲批評。

近年來扎克伯格一直堅持認為，他不希望Facebook成為”真理仲裁者”，私人科技公司不應該最終負責圍繞言論設置界限。日前Facebook已經成立了一個外部監督委員會，負責主持內容糾紛，並做出可以推翻Facebook自己的裁決。

同時，他對調整法律的態度似乎比推特CEO更開放，在周三參議院聽證會的書面證詞中，扎克伯格表示，國會應該”更新”第230條，”以確保它按照預期的方式運作”。

“我期待著就我們如何更新法律以處理我們今天面臨的問題進行有意義的對話，”他說。

扎克伯格預先準備的證詞顯示：“第230條是所有大型互聯網服務賴以生存的基礎”。但他補充道，“國會應該更新這部法律以確保其按預期運行。我們支持當前兩黨提案中討論的有關透明度和行業合作的想法。”

扎克伯格還表示，如果沒有這部法律，科技公司甚至可能要承擔最基本的審核責任，例如消除仇恨言論和騷擾內容。

他計劃說：“我相信國會應該更新法律，以確保其按預期運作。”

代表Twitter、Facebook、谷歌和其他科技公司的華盛頓特區遊說團體NetChoice已經開始積極開展了反對第230條改革的活動。

2020年10月28日，Facebook CEO馬克·扎克伯格的書面證詞全文： 

1 引言

威克爾（Wicker）主席、坎特維爾（Cantwell）議員和委員會成員，感謝你們今天給我這個來到這裡的機會。

Facebook的使命是讓人們可以建立社區，讓世界變得更加緊密。我們的產品讓全球超過30億人能夠分享想法、提供支持，以及討論重要的問題。我們知道自己有責任確保人們安全地使用我們的產品，為了達到這個目標，我們一直在努力製定和執行政策。

2 CDA第230條在賦予人們發言權和保護其安全方面的作用

《通信規範法》（Communications Decency Act）第230條是一部基礎性法律，它允許我們向用戶提供產品和服務。從更高層次上看，第230條有兩個作用：

首先，它鼓勵自由表達。如果沒有第230條，pigtail有可能會對人們所說的一切話負責任。平台可能會對更多的內容進行審查，從而避免法律風險，也不太可能投資新技術，讓人們能夠以新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想法。

其次，它允許平台對內容進行節制。如果沒有第230條，平台可能會因為做最基本的工作而面臨責任，例如刪除影響社區安全和保障的仇恨言論以及騷擾信息。

得益於第230條，人們可以自由地通過使用互聯網來表達自己的觀點。這也是Facebook的核心原則之一。我們堅信，要為每一個人提供發出自己聲音的渠道，這意味著，我們也捍衛那些與我們持有不同觀點的人的發言權。言論自由是社會共同前進的核心。我們在世界各地爭取民主的鬥爭中，以及在”黑人生命也重要”和”#MeToo “等運動中都看到了這一點。第230條賦予了我們權利，讓人們參與此類重要問題，並且提供了一個空間，讓非營利組織、宗教團體、新聞組織和各種規模的企業可以接觸到人們。

第230條還要求我們努力保護人們的安全。Facebook的建立，是為了讓人們能夠表達自己和分享生活，但我們也知道，有些人利用自己的聲音對他人造成了傷害，他們試圖組織暴力、破壞選舉或以其他方式傷害人們。我們有責任應對這些風險，第230條的存在，確保我們能夠有效地做到這一點，同時幫我們規避可能面臨的訴訟威脅。

我們希望Facebook成為一個包容各種思想的平台，但是有一些特定類型的有害內容，是我們平台所不允許的。我們在《社區標準》中公佈了內容政策，並且會定期對其進行更新，從而應對新出現的威脅。為了消除所有種類的有害內容，我們建立了特定的系統，結合了複雜精密的技術以及人工判斷。憑藉這些系統，在2020年上半年中，我們在Facebook和Instagram平台上刪除了超過2.5條違反了政策的內容，其中包括近2500萬條與恐怖主義和仇恨組織相關的內容、近2000萬條涉及兒童裸體和性剝削的內容，以及850萬條被認定為凌霸和騷擾的內容。作為公司透明度報告的一部分，我們在報告中披露了這些數字，我們認為所有其他主流平台也應該這樣做，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更好地了解線上有害內容的真實情況。

然而，圍繞第230條的辯論表明，持有不同政治信仰的人們都對現狀感到不滿。人們希望明確知道，企業正在打擊平台上的有害內容，尤其是那些非法活動。他們還想知道，當平台刪除內容時，是以公平和透明的方式進行的。他們還希望確保平台能夠承擔起責任。

第230條使每一個主要的互聯網服務都能夠確保，言論自由和開放等價值觀是平台運營的一部分。改變它是一個巨大的決定。然而，我認為國會應該更新法律，從而確保它能夠起到人們所期望的作用。我們支持目前兩黨的一些提案中正在討論的關於提升透明度和展開行業合作的想法，我期待著就如何更新法律進行有意義的對話，從而處理我們今天面臨的問題。

Facebook內部認為，科技企業不應該獨自做這麼多關於這些重要問題的決定。我認為，政府和監管機構應該發揮更積極的作用。因此，我才在去年3月呼籲對有害內容、隱私、選舉和數據便攜性進行監管。我們已經做好準備，隨時可以開始與國會合作，研究這些領域的監管情況。通過更新互聯網規則，我們可以保留互聯網中最好的東西。人們可以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創業者可以自由地創造新東西，讓社會免受更大的傷害。我鼓勵委員會和其他利益相關方確保規則變更不會產生意外的後果，也不會扼殺表達或阻礙創新。

3 為2020年大選及之後做準備

再過幾天，總統大選就將在疫情期間完成，此時的言論自由和安全問題尤其重要。隨著COVID-19疫情影響了全美各地的社區，人們在投票時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Facebook致力於承擔自己的責任，確保每個人都有機會發出自己的聲音。這意味著我們要幫助人們進行登記和投票，消除人們對本次選舉的運作方式的困惑，並採取相關措施，減少與選舉有關的暴力和騷亂事件的發生機率。

值此選舉季，Facebook啟動了美國歷史上最大規模的投票信息活動。我們與數個州進行了合作，基於計算得出的轉化率，我們已經幫助大約440萬人在Facebook、Instagram和Messenger上註冊以進行投票。我們還啟動了一個“投票信息中心”，為人們提供有關註冊與投票截止時間的可靠信息，以及如何通過郵寄選票進行投票或親自投票的細節。並且，當人們在Facebook上發布投票相關帖子時，我們會附上“投票信息中心”的鏈接。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引導3900萬人訪問投票信息中心，我們估計，我們已經幫助10萬人註冊成為投票站工作人員。

我們還致力於解決虛假信息和選民壓制等問題。我們已經對超過1.5億條由我們的第三方事實核查員標記出的內容貼上警告標籤。我們還與選舉官員合作，刪除有關投票情況的虛假陳述，並且我們也已經制定了強有力的選民壓制政策，禁止對投票方式或投票時間做明示或暗示的虛假陳述，以及利用新冠疫情相關的威脅阻止人們投票的行為。我們還刪除了使用軍事化言辭鼓勵人們參與選舉監督或暗示選舉監督之目標是對選舉官員或選民進行威嚇、施加控製或影響等內容。除此之外，我們將在選舉前最後一周屏蔽新的政治和議題廣告，並在選舉之夜投票結束後屏蔽所有政治和議題廣告。

鑑於許多人會通過郵寄選票的方式進行投票，以及有些州可能會在選舉日之後仍在計算有效投票數，因此很多專家預期，我們在選舉之夜無法得到最終的選舉結果。事先為此種可能性做好充分準備十分重要，了解最終結果統計出來前可能存在的不確定性也同樣重要，因此我們已經公佈一系列措施，以在投票結束後的幾天和幾週內維持局面：

·我們將使用“投票信息中心”幫助人們事先做好準備，了解可能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得出官方的選舉結果。該信息將幫助人們了解，選舉之夜沒有得出任何結果並不涉及任何不合法的行為。

·我們正與路透社和全國選舉聯合報導團合作，提供與選舉結果相關的可靠信息。我們會在“投票信息中心”提供這些信息，便於人們訪問查看；我們也會在得出選舉結果時主動通知大家。重要的是，若有任何候選人或競選團隊試圖在官方結果公佈之前宣布獲勝的消息，我們會標記這類帖子，說明官方結果尚未公佈，並引導人們查看官方結果。

·我們會對試圖令選舉結果失去合法性或討論選舉方式合法性的內容——比如，聲稱合法的投票方式會導致欺詐等——添加信息標籤。該標籤會提供選舉與投票方式完整性相關的基本可靠信息。

·我們會擴大對高風險目標的定義，以涵蓋選舉官員，從而更廣泛地執行我們的暴力和傷害政策，以防止任何人試圖針對他們施加壓力和傷害，尤其是在他們履行監督投票計數這一重要職責之際。

·我們已經加強針對民兵、陰謀網絡以及在選舉後可能用於組織暴力或內亂的其他團隊的執法。我們已經從平台上刪除了數千個類似組織。未來數週內，我們會繼續加大執法力度。

未來數月人們也會對選舉過程有合理的疑問，認識到這一點也十分重要。我們希望確保，人們在投票時遇到問題或者被阻撓無法投票時，他們可以大膽發聲，而不會被視為散播虛假信息。

四年前，我們曾遇到一個新的威脅：外國政府與個人在網上協力干預我們的選舉。如今，這個威脅已然存在。我們已經重金投資我們的安全系統，現在已有全球最優秀的團隊和最先進的系統，來阻止這些攻擊，包括我們的“選舉運營中心”的工作團隊。自2017年以來，我們已經在全球範圍內刪除了100多個涉及虛假行為的網絡，並且今年以來我們已經刪除了30個類似網絡。我們還屏蔽了美國境內國家控制的媒體廣告，以在選舉之前，為公共辯論提供額外的保護，防止各類國外勢力的影響。

4 支持健康的新聞生態系統

Facebook也通過扶持新聞事業（尤其是地方新聞事業）來支持我們的民主。這些新聞事業對人們獲取信息、參與公民事務至關重要。Facebook也通過各種計劃投資了數億美元，扶持健康的新聞生態系統。我們在2019年10月推出Facebook News，承諾捐贈3億美元以幫助出版商開發他們自己的讀者群和訂閱模式。我們目前也與ABC News、《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BuzzFeed、Fox News以及《達拉斯晨報》等，建立多年合作關係。

除了其他好處之外，Facebook也為出版商提供免費的新聞和其他內容的有機傳播；自定義工具和產品來幫助出版商通過其內容變現；以及旨在幫助他們對在線新聞內容進行創新的計劃等等。我們還開發了多種工具，通過Facebook上的鏈接將人們導流至出版商網站，以幫助他們提高訂閱量。幫助出版商獲取新用戶一直是我們的最重要目標之一。並且，我們也發現，在News Feed帶來的流量之外，Facebook News也為出版商帶來了顯著流量。

Facebook Journalism Project是另一個致力於在Facebook和新聞行業之間建立更加牢固聯繫的計劃。過去三年中，我們已經為該計劃投資超過4.25億美元，包括開發新聞產品、為新聞記者提供資金贊助、培訓和工具等，以及與出版商和教育工作者合作促進媒體素養等。自Facebook Journalism Project計劃啟動以來，我們已經同全球2600多家出版商接觸，了解他們使用我們產品的方式，以及我們可以如何改進以更好地滿足他們的需求。

這項投資包括支持諸如普利策新聞報導中心、Report for America、Knight-Lenfest Local News Transformation Fund、Local Media Association and Local Media Consortium、American Journalism Project和Community News Project等機構。我們知道，人們擁有可信賴的信息是如此地重要，我們也為支持這些在我們的民主制度中發揮關鍵作用的機構而感到驕傲。

5 總結

最後，我要感謝本委員會，尤其是委員會主席羅傑·威克爾和資深成員瑪利亞·坎特維爾，感謝你們在在線隱私問題上的指導。長期以來，Facebook始終支持全面的聯邦隱私法，並且在您擬定提議時，我們也與您和您的同僚們有過許多建設性的交流。我明白，仍有一些難題有待解決，但我相信，兩黨議員、消費者維權人士以及行業人士將會在許多基本問題上達成共識。我期待未來繼續與您和其他利益相關者合作，確保我們為消費者提供應有的透明度、控制力和責任感。

我知道，在這關鍵時刻，所有人都在關注著我們的表現。人們因為信任我們，在他們的日常生活中使用我們的產品，而我們也會繼續竭盡所能，不辜負眾人對我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