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去世後，其視頻中的畫面幾乎被“對不起”“RIP”“默哀”“再見”等彈幕鋪滿。“虎子走了，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留戀與不捨，但他更多的是感謝，感謝大家的幫助，感謝平台對他的肯定，懷著感恩的心帶著遺憾離開了。”

△B站截圖

10月9日，曾被網友質疑“利用同情心吸引眼球並牟利”的B站賬號“虎子的後半生”發布了這樣一條動態。

訃告稱，虎子已經於2020年10月6號清晨5點30分在海南去世，年僅41歲，按照“虎子”遺願，家屬已於2020年10月8號將其殯於山東老家濰坊，後事基本辦理完畢。

虎子真名付申虎，自稱患肺癌已四年有餘。2019年12月，他開始在視頻網站發布自己的生活視頻，記錄抗癌經歷，並為網友普及抗癌知識，獲得許多網友支持。他也憑藉平台流量獲得收入，每月幾千元不等。

9日下午，付申虎的妻子林女士向新京報證實，丈夫確已在海南因癌症去世“（他）搶救的時候已經沒有意識了，已經說不出話了”。林女士表示，家屬在網絡平台發布去世消息，目的僅為“向曾經支持過虎子的網友發文告別”。

“加油”-“騙子”-“對不起”

虎子在B站發布自己抗癌日常的視頻始於2019年12月，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這些視頻引發極大的關注和討論。

起初，不少網友被其悲慘的經歷與樂觀、不放棄的精神打動。虎子也在收穫滿屏“加油”彈幕的同時，收到了不少網友的“打賞”。

△“虎子的後半生”B站個人主頁截圖

今年5月，付申虎曾身陷“賣慘”風波。

新京報此前報導，當時付申虎的大眾點評賬號曝光，其打卡記錄中出現多家火鍋、海鮮店，甚至包括足療店、高檔酒店，引發網友爭議。有網友指責其隱瞞真實經濟情況來“賣慘”，並質疑其並未患病。

針對圍繞著虎子的質疑，新京報記者今年6月從三亞多家醫院證實，付申虎確為癌症晚期。針對所謂消費記錄，6月3日，付申虎回復稱，不少是平台的“霸王餐”免費消費，部分打卡是經過店鋪門口拍下視頻或引用他人照片，並未真正消費。

從那時起，虎子在B站發布的視頻中開始出不少帶有“騙子”這樣字眼的彈幕。雖然備受質疑，但虎子依舊更新視頻。期間，他通過視頻回應網友質疑，也記錄自己的日常生活。

今年8月14日過後，虎子再沒有發布新視頻。直到10月9日，其賬號再次更新，只不過這次發布的是訃告。

虎子去世後，其視頻中的畫面幾乎被“對不起”“RIP”“默哀”“再見”等彈幕鋪滿。

△“對不起”“RIP”“默哀”“再見”等彈幕鋪滿視頻畫面。B站視頻截圖

抗癌何以獲利？

罹患癌症本是不幸，也值得同情。

但當這份同情和金錢聯繫起來，似乎就變得複雜起來。B站UP主確實可以通過內容產品獲利，更不用說虎子還被人發現曾打卡“高端消費場所”。

雖然虎子後來稱，自己並沒有出入過高檔場所，“只是為了湊任務數，提高抽中’霸王餐’機率”。但這仍讓網友覺得自己的同情被利用了。

事實上，在虎子受到網友質疑“賣慘獲利”後，就有不少文章開始計算他通過視頻能獲利多少。有文章稱其一個月“靠拍視頻就收入10多萬”，也有文章保守估計純播放量帶來的收益應該在萬元左右。

不得已，今年6月，虎子在回應網友質疑的視頻中公佈了自己的財務狀況——

雖然自己確實曾投資過網吧，但“已經轉讓”；“2007年，我們貸款買了普通住宅，80平方米，是目前留給我兒子的唯一的住房”；“2013年底，經濟條件允許的時候，給我老婆貸款買了一輛寶馬一系的小轎車”，另一輛豐田銳志車已經“為了治病”“於2015年年底折價變賣了”；“老婆苦苦支撐她的快餐店”也在今年4月“倒閉了”。

同時，多家媒體的報導也證實，虎子的確身患肺癌。

但其實，虎子已在其B站主頁的公告中寫明，除了記錄生活、提醒大家珍愛健康，自己發布視頻也希望“來賺的一份自媒體的收入以作治療費用，以解燃眉之急” 。

△“虎子的後半生”B站主頁中的公告。B站截圖

“多些理解吧”

“不了解癌症病人的人總是憑自己的想像在那裡揣測。”

在虎子看來，那些誤解他、罵他的網友其實並不了解一個癌症病人的生活。

他曾在視頻中這樣回應：“好像我們癌症病人家裡就要賣光所有財產、露宿街頭、吃不上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喘不動氣，別人拿一口來才能吃一口。只有這樣才符合癌症病人在你們心裡面的定位。我們想有尊嚴地活一天怎麼就那麼難？”

他也曾在視頻中表達，希望通過發布視頻減輕家裡的壓力。

△今年6月，“虎子的後半生”發布一條時長達9分多鐘的視頻回應網上質疑。B站截圖

或許，作為當事人的虎子對這種不理解感受更深。

今年6月，遭遇質疑的虎子麵對採訪曾說了這樣一段話——

“一個人生病真是不容易的，不是一個健康人能夠體會到的。我也不想健康人體會這些東西，只是說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多些理解吧，不要再這樣攻擊、謾罵，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沒有意義，就讓我平靜地走完剩下的日子，不行嗎？”

綜合中國新聞網、新京報作者：宋宇晟海陽張熙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