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是紐約市的血管，每年承載著約17億人次的客流量。然而，新冠疫情爆發以來，紐約市就像得了心血管病。在紐約市內搭載地鐵的乘客量遭遇了斷崖式下跌。一方面由於居家隔離的普及，通勤和外出的需求大大降低，有許多人甚至暫時或永久性地搬離了紐約；

另一方面由於對感染新冠病毒的擔憂，人們乘坐公共交通的意願也明顯下降，租車、自行車、電動車等都成為了代步選擇。市民們反映，原本擁擠不堪的紐約地鐵近來顯得異常空曠。

雖然經濟已經重啟，但紐約地鐵客流量仍比新冠大流行前的水平下降了75%，大都會北方鐵路（Metro-North Railroad）客流量則下降了83%，長島通勤鐵路（LIRR）客流量下降了76%。業界預測客流量也許到2023年都無法恢復到往日正常水平。

原本就財政吃緊的紐約大都會交通局（MTA）如今面臨的幾乎是一派“末世景象”。本週三MTA宣布，如果沒有獲得更多的幫助，紐約公共交通系統或將砍掉40%的地鐵和公交服務、50%的通勤鐵路服務，並將抬高票價、實施大規模的裁員、停止重要基礎設施項目的建設。

對於紐約市民，尤其是長期依賴公共交通的普通老百姓來說，這將意味著極大的不便。地鐵幾乎是紐約市內最值得信賴以及性價比最高的交通方式。紐約公共交通系統極為龐大，員工總人數達到74000人，有全世界最多的軌道站點，每天客運量超過1000萬人次，占到全美公交客運量的40%。

對於MTA來說，財務狀況已經不堪重負。目前，MTA的負債已經高達454億美元。當下每過去一個星期，MTA都多損失了2億美元。如果沒有得到救助，MTA將迅速面臨破產。

在如此糟糕的財務狀況和黯淡的業務前景下，政府是MTA唯一有希望獲得資金援助的對象。MTA的官員正在向美國聯邦政府發出請求，希望政府能夠批准120億美元的救助計劃，幫助紐約公共交通系統度過難關。

問題是，即使獲得這輪救助，也未必能幫助MTA扭轉危機。

紐約公交系統的“天坑”早在疫情爆發之前就已凸顯。2019年MTA的負債達到26.9億美元，且呈逐年攀升趨勢。2008年金融危機後，由於入不敷出，MTA就已經砍掉了2條地鐵線和32條公交線。

新冠疫情是徹底壓倒紐約公交系統的當頭一棒。7月初時MTA尋求的政府援助規模還只有40億美元左右。不足兩個月過去，8月末MTA所需要的資金援助已經上升到了120億。

即使政府救助到位，也只能暫時解救燃眉之急，卻難以改變MTA長期面臨的悲觀前景。MTA難以找到一個可持續的減少虧損的辦法，提價可能造成客流量更大的流失，而專家估計，即使是目前想到的這些“開源節流”的措施，也難以彌補MTA這幾年裡累積形成的巨大虧空。

對於紐約市乃至整個大都市圈的整體經濟來說，公共交通系統的崩潰將造成異常嚴重的後果。紐約居民的絕大多數商業和日常活動都依賴公交系統進行，“血管堵塞”的紐約大都市圈經濟必將受到打擊。而紐約作為全美國的商業金融等重要領域的中心，其經濟受挫也將影響全國的經濟復甦。此外，MTA創造的大量就業也將不保，削減公交服務可能將造成8350人永久失業。

文/魏天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