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數以萬計的新冠患者已經臨床康復並出院，但有的出院患者卻再次出現SARS-CoV-2核酸檢測陽性，這引發了對“复陽”的關注。當地時間5月22日，國際權威醫學期刊《美國醫學會雜誌》（JAMA）發表了題為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Test Results After Clinical Recovery and Hospital Discharge Among Patients in China的研究，聚焦新冠患者出院後的核酸檢測情況。

此前雖有對於“复陽”的個例研究，但係統性的對符合出院標準的COVID-19患者出院後的總體預後研究尚未見報導。此次研究團隊來自湖南師範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婁底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中南大學湘雅二醫院感染病科等。

此前，湖南婁底有2名新冠患者出院後又出現症狀，且核酸檢測檢呈陽性，又被收治入院。在這之後，研究者收集了湖南婁底2月27日前出院的58名符合出院標準的新冠患者的鼻咽和肛門拭子樣本，以評估潛在的病毒的持久性。該研究中，採用橫斷面研究，並經湖南師範大學機構審查委員會批准，獲得所有患者的書面知情同意。本研究遵循加強流行病學觀察性研究報告指南(STROBE)的要求。

研究者採集了出院患者的鼻咽拭子和肛門拭子樣本，並使用實時逆轉錄-聚合酶鏈反應(RT-PCR)檢測新冠病毒核酸。他們還從電子病歷中收集人口統計信息和實驗室檢查結果。

在本研究納入的60例出院患者中，年齡中位數為46.5歲(四分位差，33.5-58.5)，女性26人(佔比43.3%)。共有10例患者(佔比16.7%)的RT-PCR檢測結果為SARS-CoV-2陽性，其中5例患者(佔比8.3%)的鼻咽拭子檢測結果陽性，6例患者(佔比10.0 %)的肛門拭子檢測結果陽性，有1例鼻咽拭子和肛拭子均為陽性。為了匿名，這10名患者通過編號來識別，即患者1至10。

RT-PCR檢測結果為SARS-CoV-2陽性的患者，除患者1例和患者2偶爾咳嗽外，均無新冠臨床症狀，有症狀的2人年齡均大於70歲，有多種基礎疾病。患者2於出院後5天出現咳嗽、咳痰，3月27日RT-PCR檢測結果為SARS-CoV-2陽性，從發病開始，病毒脫落時間為56天。

患者4出院3週後採集鼻咽樣本RT-PCR檢測為SARS-CoV-2陽性。患者4於2020年2月18日向血漿中抗體（IgM）滴度為80的重症患者捐贈了血漿。9名醫護人員在個人防護設備不足的情況下採集了患者4恢復期血漿後被隔離；然而，所有9名員工的新冠核酸檢測結果均為陰性，並且在隨後的2個月沒有出現任何症狀。2020年2月28日以後，湖南婁底沒有新增新冠比例。

在這項橫斷面研究中，60名出院的新冠患者中，有10人在出院後4 – 24天的時間裡RT-PCR檢測結果為SARS-CoV-2陽性。由於出院患者均有居家隔離​​指導，且本地病例極少，研究者推測其陽性結果為持續性病毒脫落，而非再次感染。

與以前的研究也表明COVID-19患者的糞便中病毒脫落時間更長，此次研究的結果表明，出院後6例患者在胃腸道中持續存在病毒脫落，其中1例患者（患者2）在3月27日的檢測中，兩個樣本中均呈陽性，從疾病發作起病毒脫落持續56天。在這項研究中，肛門拭子的閾值週期值低於鼻咽拭子的閾值週期值。然而，由於尚未從糞便樣本中分離出具有傳染性病毒，因此是否存在糞口傳播仍不清楚。

這項研究僅限於少數出院患者的SARS-CoV-2檢測結果呈陽性。需要進一步的研究，使用更大的隊列並分離活病毒而不是RT-PCR測試以確定是否有傳染性，並對出院後繼續進行的疾病管理提供借鑒。

考慮到本次和先前的研究表明，出院的新冠患者仍可能有SARS-CoV-2核酸陽性的情況，在收集患者恢復期血漿時，為醫務人員提供適當的個人防護設備非常重要。同時，對臨床上來自康復患者的恢復期血漿的是否出現持續的病毒脫落，以及其影響可能需要單獨評估。

值得注意的是，關於“复陽”問題，4月28日發表的對一名新冠死亡患者的病理學研究，為這一問題提供了一個難得的視角。一名連續3次新冠核酸檢測陰性、符合出院標準的病人由於心髒病意外死亡。研究者對遺體進行病理學研究，通過對肺、肝、心臟、腸和皮膚的組織的切片檢測，發現肺部仍然有新冠病毒。

該研究刊發在權威期刊《細胞研究》（Cell Research）上。作者單位包括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軍醫大學、南方醫科大學大學等。通訊作者為中國科學院院士、陸軍軍醫大學教授卞修武，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軍醫大學劉新東教授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