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9 冠狀病毒病（COVID-19）疫情爆發以來，世界衛生組織一直致力於向公眾提供如何識別、預防和管理這種疾病的相關信息，並針對公眾關注的問題進行解答。隨著疫情相關科學證據在持續更新，公眾也在不斷提出新的問題，世衛組織定期在各平台——包括社交媒體和世衛組織官網的“常見問題”專欄，更新相應指南。

文| 學術頭條

資料圖

在“常見問題”頁面上，世衛組織為公眾列舉了一些應當和不應當做的事情。在“我不該做哪些事情？”這個問題下，早前的版本提出，人們不應當使用傳統草本藥物。

而近日，世衛組織發布消息稱，將刪除這一內容，並表示這一決定是在3月4日世衛組織總部新聞與風險傳播小組的編輯會上作做出的，而做出此舉的原因是，之前的語言過於寬泛，沒有考慮到很多人都會使用傳統草本藥物來緩解2019冠狀病毒病引發的輕症 (世衛組織公告全文見文末)。

中醫究竟起了多大作用？

在疫情形勢愈加嚴重的1月28日，《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四版）》印發，其中方案強調各有關醫療機構要在醫療救治工作中積極發揮中醫藥作用，加強中西醫結合，建立中西醫聯合會診制度，促進醫療救治取得良好效果。

《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四版）》中醫治療的指導內容

之後，新冠肺炎預防和治療過程中的“中醫聲音”便不絕於耳。各種報導也紛紛指出，疫情發生以來，中醫藥力量積極發揮作用，介入治療，在預防、治療、恢復等方面都給出了專業意見。

那麼，中醫藥在新冠肺炎防治方面，究竟發揮了怎樣的作用？治療效果如何？

據2 月14 日湖北省新聞發布會上中國工程院院士、中國中醫科學院院長黃璐琦的介紹，全國中醫藥系統向湖北派出2220人支援，國家中醫醫療隊在當地大力支持下，堅持中醫藥結合、突出中醫藥特色，累計收治確診、疑似患者248人，症狀改善159人。

中國科學院院士、中國中醫科學院首席研究員仝小林則表示，“重點要預防新冠肺炎的發生。在新冠肺炎初期，就開始吃中藥，防止它由輕轉為重症。到重症時就是中西醫結合救治減少死亡。而到了恢復期，中醫一大特色是通過益氣健脾、益氣養陰、化痰通絡一些方法，包括非藥物療法，比如火罐、針灸、刮痧、食療、心理治療等能夠幫助病人恢復。現在很多民眾對中醫“治未病”的思想還不了解，我們應該大力宣傳中醫“治未病”的思想，知道怎麼防、怎麼治，大家心理也不慌張了。一旦得新冠肺炎的時候，應該第一時間吃上中藥。 ”

國家中醫醫療救治專家組副組長、北京中醫醫院院長劉清泉近日在接受人民日報專訪時表示，“我們提出了更多的藥物治療方法，希望醫生在查房救治的過程中，針對患者進行更加個性化的治療。”劉清泉說，中醫講究辨證施治，不同的患者之間病情不一樣。第七版診療方案的中醫藥治療部分只是給醫護人員提供了一個可供更多選擇的原則性的方案，保障他們在具體診治患者的過程中有更多的選擇空間。

武漢的危重症患者很多都使用了呼吸機，如何發揮中醫藥的優勢，減少使用呼吸機對人體產生的不良反應，讓呼吸機能達到最好的狀態，這是劉清泉和其他專家組成員一直在研究解決的問題。“第七版診療方案，也增加了中醫藥支持呼吸機治療的方案。”劉清泉說。

對中醫藥作用的質疑

國務院新聞辦公室3 月6 日在湖北武漢舉行的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救治進展情況新聞發布會上，中央指導組成員、國家衛生健康委黨組成員、中醫藥局黨組書記余艷紅出席發布會並答記者問。

其中，有關中醫藥作用的問答實錄如下：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CNN記者：我們注意到，中國政府發布的診療方案也好、官方聲明也好，甚至是官方媒體的報導都大力強調了中醫藥的作用，包括多種中醫藥的明顯療效，甚至有通過純中醫治療出院的病例。與此同時，世界衛生組織的專家上週在北京的新聞發布會上尤其提到，目前為止，唯一一種被證明可能對抗病毒有效的是一款西藥，來自美國的瑞德西韋。我的問題就是，中方在有關中醫藥方面的立場和觀點，是否和世衛組織矛盾？中方的科學根據在哪裡？有關通過中醫治療而好轉或者出院的病例會不會是一種自癒的結果呢？謝謝。

余艷紅：非常感謝您對中醫藥在這次疫情防控中作用發揮的關心。中國診療方案是中醫和西醫共同並肩戰“疫”、共同智慧的結晶。在治療方案中，中醫有比較重要的地位，這是堅持中西醫並重的中國衛生健康工作方針，也是中醫藥的療效決定的。您的問題關注在療效上，我從三個方面談一談。

首先，中醫藥防治瘟疫有著獨特的理論和實踐。鑑於早期防治新冠肺炎沒有特效藥和疫苗，運用中醫藥防治瘟疫的實踐經驗和技術方法，發揮中醫藥整體調節、提高免疫的作用，激發自身的抗病能力和康復能力，是一種有效的治療方法。在近年的抗擊SARS、甲流中，都已經證明了中醫藥的作用。正如中醫常講的，正氣存內，邪不可干。

第二，大量病人治愈出院的事實充分證明，中西醫結合效果顯著。目前5萬餘名確診患者出院了，大多數患者使用了中醫藥。專家團隊研究證實，中西醫結合與單純使用中藥和西藥相比，能較快地改善發熱、咳嗽、乏力等症狀，縮短住院天數，提高核酸轉陰率，有效減少輕型和普通型向重型、重型向危重型的發展，提高治愈率、減少病亡率。

我舉幾個例子，比如，輕型和普通型患者，一項452例患者的隨機對照開放性試驗顯示，中西醫結合在改善症狀、提高核酸轉陰率方面，顯著優於單純的西藥組。另一項500例的臨床隊列研究顯示，肺部CT影像明顯改善，沒有輕型轉為重型。重症患者，一項75例的臨床對照試驗顯示，中西藥並用較單純西藥組相比，核酸轉陰時間、住院時間平均縮短3天。危重症患者，中醫和西醫專家的聯合會診、辨證論治後，中藥在改善血氧飽和度、抑制炎症風暴等方面有積極的作用。國家衛生健康委和國家中醫藥局成立了12個重症專家指導組，這就是中醫和西醫聯合指導救治，深入推進中西醫結合，提高治愈率、降低病亡率。

第三，您剛才講到了，你們關注到了單純使用中藥治療的病例。確實有，我們初步地總結了已經出院的近百例中醫藥治療的病人，其中有不少病人都是重症，他們都是運用中藥為主的治療。

有關病例的研究和總結，我們正在進行中。

我們願意分享治療新冠肺炎的“中國經驗”、“中國方案”，讓更多國家了解中醫藥、理解中醫藥，使用中醫藥。在我們中國，疫情發生的時候，我們有中醫藥，一用上中醫藥，老百姓症狀就很快緩解，更多地增強了戰勝疾病的信心和勇氣。謝謝您的提問。

湖北衛視記者：能不能給我們普通老百姓解釋一下，中醫藥是如何治療新冠肺炎的？它有什麼樣的特色優勢？謝謝。

余艷紅：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我在前面回答記者的問題時，已經介紹過中醫和西醫不同。中醫藥防治傳染病，注重增強人體自身的抵抗力和修復能力，注重維護整體平衡，這使得中醫藥在應對那些病因不明確、缺乏疫苗和特效藥物的傳染病時，有自己的用武之地，提供了不一樣的防治策略。

中醫藥在疫情爆發時，通過症狀收集和臨床分析，即可確定中醫治療方案，迅速用於臨床救治，具有快速反應、迅速應對等優勢。在這一次新冠肺炎疫情中，中醫藥的及早使用、快速改善症狀，增強了患者戰勝疾病的信心和勇氣。

這次疫情發生後，中醫專家從古代經典名方中汲取精華，結合臨床診療的經驗，迅速提出了中醫方案，並且在臨床中不斷優化。根據方案，我們堅持早期使用，全程參與，精準施策，中醫藥深度介入預防、治療、康復的全過程。

對於輕型和普通型患者，我們第一時間使用中藥，對於重型和危重型患者，中醫和西醫專家聯合會診，中西藥並用，發揮兩種醫學的疊加效應。對於恢復期人群，中藥和針灸、按摩等方法並用，促進患者康復。

實踐證明，中醫藥治療新冠肺炎效果是很明確的。在國家最新頒布的第七版診療方案中，中醫治療的內容很豐富，既有通用方，也有針對不同病情、不同證型的方劑，還有中成藥，體現了辨證與辨病的統一，理論與臨床實踐的統一，指導和規範的統一，是傳承精華、守正創新的生動實踐。我們很願意讓更多的老百姓了解中醫藥的方法，也很願意和國際社會分享中醫藥的治療經驗。謝謝。

當然，對於這類話題，在知乎上也有許多“傳統醫學在新冠肺炎中起到了多大的作用？”的討論。火藥味也很濃烈，比如：

學術君這裡也想弱弱問一句，關於中醫在新冠肺炎防治過程中的作用，大家怎麼看？世衛組織：相關信息將持續更新

世衛組織表示，上述內容先後於3月6日從中文頁面刪除，7日從英文頁面刪除，8日從其餘聯合國官方語言的頁面刪除，之所以沒有同步更新所有頁面是因需要時間來編輯各個頁面。

“常見問題”有關傳統草本藥物的內容已被更新如下（該專題頁面還將持續更新）:

附：世衛組織內容更新說明

WHO Website Clarification

Since the beginning of the outbreak of COVID-19, WHO has provided advice to the public on how to recognize, prevent and manage the disease, and to address their concerns. The WHO website reproduces this content in the 6 official UN languages. This same content is taken up by regional and country Office s who address their audiences in local languages.

The guidance – in forms such as social media posts across platforms and Questions and Answers on the web—is updated regularly as the science evolves, and as the public raises further concerns or questions.

In a Question and Answer page on the web, one question listed “dos and don’ts” for the public to consider. Under the “don’ts,” a line was previously included that said people should not use traditional medicines.

On 4 March at an editorial meeting of the news and risk communications teams in Geneva, a decision was made to remove that line as it was too broad and did not take into account the fact that many people turn to traditional medicines to alleviate some of the milder symptoms of COVID-19. The line was removed from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page on 6 March, the English version on 7 March, and the other UN languages on 8 March. The update to web content does not happen in synch as it takes time for the teams to work on each page.

The Questions and Answers about traditional medicine have just been updated today (see above screenshots).

The Q&A will continue to be updated.

（參考來源：世界衛生組織、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官網、知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