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和信息化部公佈的《2019年前三季度通信業經濟運行情況》顯示，經過短暫的微弱負增長之後，前三季度，電信業務收入累計完成9914億元，同比持平；9月當月完成1034億元，同比持平。收入在零增長左右徘徊的運營商未來的提速降費空間還有多大？

一、流量增長逐漸放緩，價值貢獻越來越低

雖然流量持續保持高速增長，但是增速已經逐月回落。2019年1～9月移動互聯網累計接入流量同比增長僅90.4%，去年同期為同比增長201.9%。今年前9個月，手機上網的流量同比增速降至92.6%，9月當月戶均移動互聯網接入流量（DOU）達到8.39GB。

流量增速不足，直接導致了流量收入逐步進入微增長通道。今年前3季度，三大運營商完成移動數據及互聯網業務收入4546億元，同比增長-0.65%。2018年同時期，三家基礎電信企業完成移動數據及移動互聯網業務收入4576億元，同比增長10.9%。

實際上，2019年2季度末，移動數據及互聯網業務收入3086億元，同比增長0.7%，增速較一季度和2018年全年分別回落1.5個和9.5個百分點。今年2季度末，移動互聯網累計流量達同比增速由1季度末的129.1%降至107.3%；其中通過手機上網的流量同比增速由一季度133.2%降至110.2%。

雖然流量增速越來越低，流量收入已經從去年同期的兩位數增長，降低至2季度末不足1%的增長，再到3季度末修正後的-0.65%。在移動互聯網時代，作為收入主要來源的業務大類，如果不改變流量經營策略，未來的提速降費幾無空間。

二、流量收入負增長，拖累主營收入增長

2019年前3季度，中國移動和中國聯通的通信服務收入分別為人民幣5130億元和1985.32億元，同比分別下降1.0%和0.7%。

在分析收入下降原因時，中國移動和中國聯通發布的2019年第3季度財報公告中，兩大運營商重點都提到了“流量紅利消退”。中國移動公告稱：“流量紅利快速消退，疊加2018年7月全面取消境內流量“漫遊”費的翹尾影響。”中國聯通公告稱：“受提速降費、市場飽和、激烈市場競爭以及4G流量紅利逐步消退的影響。”

有通信行業分析人士詳細分析了流量單價對收入增長造成的影響。2018年9月流量收入為470億收入，業務總量為70.5億GB，簡單計算後平均每GB流量收入為6.67元。2019年同期的流量收入為468億，流量業務量為110.2億GB，計算之後平均每GB流量收入為4.25元，同比降幅達到36%。雖然已經低於2018年60%的降幅，但仍處於高速下降中。

語音負增長，流量負增長，現在短信業務量的增速已達到40%，但是短信業務收入僅增長3.6%。原來短信業務的體量就比較小，實際上3.6%的增長量對整體營收的拉動就屬於微乎其微了。未來繼續降費的話，移動通信業務將不可避免地成為運營商的累贅。

三、客戶雖有增長，對收入增長貢獻有待重估

工業和信息化部的數據顯示，移動電話用戶規模持續增長，4G用戶佔比穩步提高。截至9月底，三家基礎電信企業的移動電話用戶總數達15.98億戶，同比增長3.3%，較上年末淨增3226萬戶。其中，4G用戶規模為12.64億戶，佔移動電話用戶的79.1%，佔比較上年末提高4.7個百分點。

雖然移動電話用戶和4G用戶都有明顯增長，但是手機上網用戶規模卻長期徘徊不前，而且手機上網用戶滲透率還出現了明顯的下滑。截至9月底，三家基礎電信企業發展手機上網用戶規模為13.04億戶，對移動電話用戶的滲透率為81.6%。

中國聯通公告顯示，2019年前三季度移動服務收入比去年同期下降6.1%至人民幣1177.33億元，移動出賬用戶ARPU為人民幣40.6元。雖然沒有公佈具體的移動業務收入變化情況，但是中國移動公佈的數據顯示，前3季度移動ARPU為人民幣50.2元，低於2季度末的52.2元，降幅為3.83%。

運營商鉚足勁兒發展新用戶，甚至不惜負效益的免費贈送。經過血拼之後，靠降費拉來的用戶除了“薅運營商的羊毛”外，對運營商增長拉動很大程度是負向的。從這一點來看，降費除了降低消費門檻外，並沒有“薄利多銷”。

四、運營商盈利能力下降，利潤總量降低

中國移動公佈的股東應占利潤為人民幣818億元，比上年同期下降13.9%。中國聯通的淨利潤為人民幣98.23億元，比去年同期上升11.9%。雖然中國電信尚未公佈其3季度經營報告，但是中國移動和中國聯通的一生一降綜合之後的淨利潤與去年同期還是降低了。

雖然中國聯通的淨利潤增長了，但是其總體規模較小，所以對通信行業整體的影響比較小。中國移動公佈的數據顯示，其利潤率已經從去年同期的16.7%下降到現在的14.4%，也低於2018年年底的15.9%。

雖然中國電信尚未公佈其經營季度報告，但是即便其淨利潤有較高的增長也難以抵消中國移動一家淨利潤降低給行業帶來的影響。從這一點上來說，運營商總體的盈利能力絕對是下降的。

如果從需要運營商繼續放水養魚支持互聯網經濟發展的角度看，運營商兩位數的淨利潤率還有進一步放血的空間。然而，在5G大規模建設所需的天量資金面前，運營商持續放血最終有利於社會經濟整體實力的增長嗎？

在持續提速降費要求下，一邊是工業和信息化部要求包括5G在內的大規模網絡建設，一邊是國資委強烈的淨利潤增長要求（中國移動​​已經簽署了淨利潤增長責任狀）。雖然監管層的這些要求站位都非常高，而且也都有一定的正確性但是對運營商來說，這些要求不可協商，因此除了繼續練內功、節流之外，其他的選擇非常有限。畢竟開源需要新技術和新應用的刺激才能實現。

2020年提速降費還會有嗎？廣大讀者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呢？從提速降費向提速提質或許更符合未來社會經濟發展要求，畢竟搶占5G全球領先需要運營商奮斗在花錢的第一線。（張運來為C114特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