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an Carlos Izpisúa Belmonte教授是乾細胞領域知名的科學家。他在索爾克研究所（Salk Institute）的團隊開發了一種新型技術，能將一類成熟細胞變為另一類成熟細胞（比如把皮膚細胞變成血細胞），從一定程度上精簡了乾細胞領域的實驗流程。

Juan Carlos Izpisúa Belmonte教授的學術生涯充滿高光，但也不乏爭議（圖片來源：Salk Institute for Biological Studies [CC BY-SA 4.0]）

但他同樣是一位充滿爭議的人物。2017年，他的團隊將人類的多能幹細胞注入豬的早期胚胎，培育出了同時含有人類細胞和豬細胞的“嵌合體”胚胎。他們指出，這個技術如果能得到合理應用，將來有望培育出完整的人體器官，輔助器官移植。美國《時代周刊》因為這一工作，曾將他評為2018年“醫藥健康領域最具影響力的50人”之一。但關於這一研究的倫理爭議，卻始終未曾停歇。

今日，多家媒體報導指出，Belmonte教授與合作夥伴一道，用類似的方法，已經造出了人-猴混合胚胎。消息一經傳出，立刻引發了軒然大波……

為什麼要這樣做？

如上文中提到的那樣，Belmonte教授想要解決人類器官移植中的“短缺”問題，而他選擇的解決方案是在其他動物體內培育人類的器官。人-豬混合胚胎便是出於這一目的而誕生。儘管在3-4週後，他們終止了胚胎髮育，但通過熒光標記，已經能在豬的胚胎中觀察到人類細胞的存在。

2017年，這支團隊已經造出了人-豬混合胚胎（圖片來源：參考資料[6]）

然而他們指出，可能是由於人類與豬的差異性太大，人類幹細胞無法順利在豬的胚胎中安營扎寨，產生的器官中，大部分依舊是豬的細胞，這無法實現他用於“器官移植”的目的。因此，這支團隊決定在與人類親緣關係更近的物種上進行試驗，猴子是他們的選擇。

他們究竟做了什麼？

據西班牙《國家報》（El Pais）透露，Belmonte教授與西班牙穆爾西亞天主教大學（Murcia Catholic University）的研究人員們合作，在猴子胚胎中，使得器官發育的關鍵基因失活。然後他們往裡頭注射了人類幹細胞，期望它們能在猴子胚胎中發育成人類器官。《國家報》同時透露，這一實驗的地點發生在中國。

西班牙《國家報》率先對其進行報導（圖片來源：參考資料[1]）

需要注意的是，研究人員們都提前終止了這些混合胚胎的發育，沒有讓它們突破這一階段（embryo stage），發展成為“胎兒”。

穆爾西亞天主教大學的副校監Estrella Núñez博士評論說，初步的結果“很有潛力”，但在“結果發布之前”，不方便做更多評論。關於《國家報》這一報導是否真實，索爾克研究所沒有做出回應。

爭議不斷

這一消息傳出後，許多科學家對此表示擔憂。巴塞羅那再生醫學中心主任Ángel Raya博士質問說，如果這些幹細胞在猴子大腦中，形成了人類的神經元，那要怎麼處理？它們是否會有自我意識？又或者，如果這些幹細胞分化成了精子呢？這些都是倫理上的問題。

對此，Núñez博士的回應是這些幹細胞具有“自我摧毀”的機制。如果它們移動到了猴子大腦中，研究人員可以讓這些細胞“自殺”。

許多科學家指出，培育人-猴混合胚胎，在倫理與科學上均有不小的問題（圖片來源：Pexels；作者：Ritwick Maindargi）

另一些科學家則質疑這一研究最初的方向是否走對了。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UC Davis）Pablo Ross教授曾參與人-豬混合胚胎的研究。他認為，在猴子體內長人類器官的做法“沒有道理”。

“我一直覺得用靈長類來做這一研究沒有道理，”他說道：“一般來說，這些動物都非常小，而且生長的時間非常久。”從尺寸上看，豬的器官與人類器官更接近。

當事人Belmonte教授目前還沒有就這一研究進行回應，不過我們從2017年他的一篇採訪中或許能看到他的觀點——“歷史不斷告訴我們，人類的倫理和道德準則在不斷變化。昨日被認為不具有倫理性的事物，如果對人類整體發展來說是個突破，那麼就會變成我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目前，這項研究的結果正準備在某個“國際知名期刊”上發表，我們也將繼續關注這一事態的發展。歡迎在評論裡告訴我們你的看法。

參考資料：

[1] Científicos españoles crean quimeras de humano y mono en China， Retrieved August 2， 2019， from https：//elpais.com/elpais/2019/07/30/ciencia/1564512111_936966.html

[2] Scientists are making human-monkey hybrids in China， Retrieved August 2， 2019， from https：//www.technologyreview.com/s/614052/scientists-are-making-human-monkey-hybrids-in-china

[3] Salk scientists create the world’s first human/monkey chimeras in China — cue the controversy， Retrieved August 2， 2019， from https：//endpts.com/salk-scientists-create-the-worlds-first-human-monkey -chimeras-in-china-cue-the-controversy/

[4] JUAN CARLOS IZPISUA BELMONTE ONE OF TIME MAGAZINE’S “50 MOST INFLUENTIAL PEOPLE IN HEALTH CARE” FOR 2018， Retrieved October 18， 2018， from https：//www.salk.edu/news-release/juan-carlos-izpisua- belmonte-one-of-time-magazines-50-most-influential-people-in-health-care-for-2018/

[5] JUAN CARLOS IZPISUA BELMONTE – Salk Institute， Retrieved August 2， 2019， from https：//www.salk.edu/scientist/juan-carlos-izpisua-belmonte/

[6] Jun Wu et al。， （2017）， Interspecies Chimerism with Mammalian Pluripotent Stem Cells， Cell， DOI： https：//doi.org/10.1016/j.cell.2016.12.0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