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TV解散風波:職工否認解散運營主體遷至深圳高科大廈
近日,有媒體報導稱,多地暴風TV員工收到通知稱,由於融資進度問題,公司所有人員遣散。5月21日,21世紀經濟報導記者多次致電暴風集團和暴風TV公開聯繫方式,但均無人接聽。當日,一年前從暴風集團離職的市場部人士向記者透露:“人都走光了,負責對外聯絡的上市公司市場部估計早就解散了”。
離職潮早已席捲了整個暴風集團,從2018年3月至今,暴風集團董秘、副總經理、商務總監、首席財務官、職工代表監事均已相繼離職,如今的暴風集團,創始人馮鑫身兼董秘、總經理等數職。
不久前,暴風集團及其旗下子公司還曾多次爆發員工討薪、供應商上門討債等新聞。在暴風影音、暴風TV、創始人馮鑫等人的微博下方,隨處可見客戶投訴、被拖欠賬款的供應商和自然人的“討債”留言。
儘管上述實名認證的微博,分別從2018年5月,2018年7月、2019年3月之後,停止更新,求告無門的用戶、供應商以及前員工,仍選擇了一次次在評論區發洩無處安放的怨念。
遷址高科大廈
作為暴風集團碩果僅存的核心資產,暴風TV被傳“解散”。
5月20日,有媒體報導稱,多位暴風TV員工表示已從區總收到了“遣散”通知,其中提到總部正式發出通知,隊伍宣布解散。在一些回復中,有區總解釋是由於“融資進度”問題。
此外,暴風TV的運營主體深圳市暴風智能科技有限公司(簡稱“暴風智能”)也在不久前遷址到了新住處,但對於新住處在何處,並沒有公開。
5月21日,21世紀經濟報導記者達到了暴風智能公開的公司地址——三諾智慧大廈12樓、19樓,這裡已經人去樓空。
門口貼著的一張搬遷通知顯示,“公司將搬遷至新地址”,通知的簽署日期為5月15日。
該樓的物業告訴21世紀經濟報導記者,12層樓的員工是在上個月就已搬走,19樓則是上週搬走的。
“不知道搬到哪裡去了,現在辦公室歸物業了,我們正在整理室內的東西。”物業說道。
在辦公室門口,暴風智能還留下來了三個聯絡號碼,但是其中一個一直無人接聽,另外有一個手機號碼的接線員則告訴記者,自己已經離職。
第三個能夠接通的號碼主人,則對21世紀經濟報導的問詢“含糊其辭”。
該接線人員告訴記者:“公司並沒有解散,只是受累於行業形勢,縮減規模,但沒有裁很多人。”
對於公司新的搬遷地點,該接線人員透露在“月亮灣大道2076號中國高科大廈”,具體在哪個樓層,其並沒有回應。
此後,21世紀經濟報導再撥通該電話時,便只剩下一片忙音。
對於暴風TV存續與否,時至今日,暴風集團都沒有給出回應。
但作為為上市公司貢獻超八成收入的核心子公司,暴風智能的杳無音信,亦折射出暴風帝國風雨飄搖的“前程”。
2018年,暴風集團實現營業收入11.27億元,同比下滑41.15%,其中銷售硬件實現營業收入9.015億元,佔比79.99%,廣告業務實現收入1.42億元。
暴風智能為暴風集團貢獻營收9.38億元,佔比超過83.23%,但由於暴風集團的硬件業務一直處於補貼燒錢階段,暴風智能的虧損也相當嚴重,2018年累計虧損高達11.91億元,直接將上市公司淨利潤拖累為-10.90億元。
步“樂視”後塵
記不清這已經是暴風集團第幾次被推向風口浪尖了。
從將經營主戰場從軟件轉移至硬件後,市場關於暴風集團的爭議就沒有停過。
作為曾經國內最大的視頻播放器,暴風集團也曾有過高光時刻——2015年3月24日上市之後,暴風集團曾創下37個漲停板,股價最高時曾達到327元/股,市值突破408億元,然而如今,只剩下不到25億的總市值。
2016年,不再滿足於廣告收入的暴風集團強勢介入硬件市場,是一切的轉折點。
在此之前的2015年,暴風集團主業仍以視頻服務為主,主要營收為品牌廣告業務收入,為2.12億元,佔總營收比例高達7成。
但從2016年開始,公司主營業務由原來單一的以廣告收入為主的收入結構,發展為以電視業務、廣告、增值服務等相結合的多元化業務收入結構。
2016年公司營業收入激增為16.47億元,同比增長152.62%。其中,硬件銷售收入首年就實現了9.17億元的營收,佔總營收比例超過55%,取代廣告收入榮登暴風影音第一大業務板塊的寶座。
彼時,誰也沒有料到,突飛猛進的硬件收入會成為拖累上市公司業績的罪魁禍首。
暴風影音採取了和樂視網一樣的激進策略——軟件收費補貼硬件,“狂追”熱點大幅跨界。此外,在暴風影音最為擅長的互聯網端,卻忽視版權和內容,錯失移動端轉型機遇。
上市首年,暴風集團在2015年年報中恢弘大氣的表示,未來12個月公司有三大重要任務:
一、完成全球DT 大娛樂佈局的90%,並且以VR、體育、影業、TV 等業務為新的中心進行再佈局,“多中心佈局”開始展開;
二、暴風影音、暴風魔鏡、暴風TV、暴風秀場四大業務變強壯;
三、遊戲、影業和體育等。
這一佈局模式與賈躍亭的“生態化反”驚人的相似。
事實上,縱觀暴風集團的“衰敗史”,不難發現,這家公司與曾經的創業板傳奇樂視網有著驚人相似的坍塌軌跡——瘋狂擴張、追求all in、硬件拖累軟件。
從最為火熱的2014年到泡沫破裂,VR市場一直處於雷聲大雨點小的狀態,暴風魔鏡雖然以低端VR進入的市場,佔據了不錯的用戶佔有率,但始終沒有脫離“玩具”的範疇。艱難運營三年後,2018年暴風魔鏡“崩潰”,公司資產被法院查封難以正常經營。
2016年,暴風體育還花費52億元,完成了對MPS國際體育媒體服務公司65%股份的收購,但是收購僅兩年半後,MPS就破產清算。
而公司原本最為擅長的互聯網視頻領域,則轉型移動端失利後,被愛奇藝、優酷、騰訊等“內容大咖”狠狠甩在身後。
無奈之下,暴風集團只能將最後一個稻草寄託於公司的互聯網電視銷售上,推出了All For TV。
帝國“坍塌”
2018年4月之後,暴風影音再也不提“大娛樂佈局”了,公司的生產重心全部轉移到了互聯網電視上。
2018年7月,馮鑫稱,“暴風TV將在2019年可以進入盈利期,2020和2021年有10到20億利潤的期望值,互聯網電視的價值一旦釋放是擋不住的。”
但這一年,恰逢資本市場大動盪,金融政策收緊。“蒙眼狂奔”的暴風集團顯然無法適應資金窘迫的日子。
截至2018年期末,馮鑫所持有的暴風集團7032.24萬股中,有6705.11萬股被質押,佔比高達95.34%,另外327.13萬股則被悉數凍結。
暴風集團再2018年年報中“哭訴”:經營困難主要體現為融資受阻,資金緊張,無法順利開展新業務改善虧損局面。
被寄予厚望的互聯網電視業務尚處於業務快速拓展期,為積累用戶,搶占市場份額,公司營銷推廣力度加大,成本費用增加,造就了“越賣越虧”的局面。
同時,互聯網視頻行業競爭加劇,公司互聯網視頻業務營業收入也有所下降。
繼2018年巨虧10億之後,2019年一季度,暴風集團再虧1749.50萬元,淨資產則僅剩下684.66萬元,貨幣資金為631.60萬元。
值得注意的是,截至3月末,暴風集團還有2.20億短期借款,14.73億應付票據和應收賬款,2.63億其他應付款。
根據企查查數據顯示,暴風集團自身風險高達1296條,其中因未按時履行法律義務被法院強制執行15次,因侵害作品信息網絡傳播權糾紛被起訴562次。
5月8日,暴風集團披露的公告顯示,因股權轉讓糾紛,公司被法院判決向光大浸輝、上海浸鑫支付因不履行回購義務而導致的部分損失人民幣6.88億元,及該等損失的遲延支付利息6330.66萬元。
此外,暴風集團(包括控股子公司)尚有幾宗訴訟、仲裁案處於審理狀態,該等訴訟、仲裁案未達到披露標準。
5月11日,多家財經媒體發布爆料,稱在深圳灣軟件園有暴風TV員工拉橫幅維權,橫幅上分別寫著“無德無信,欠債不還,暴風TV換我血汗錢”、 “三諾19樓暴風智能公司拖欠半年工資無人性,還我血汗錢”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