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公佈了2019年第一季度未經審計的財務報告。而與財報一同發出的，還有李彥宏的一封內部信，宣布向海龍即日起辭去百度高級副總裁、搜索公司總裁職務，搜索公司戰略轉型為移動生態事業群組，沈抖晉升為高級副總裁，全面負責移動生態事業群組。

作者| 平章定西

出品| 網易科技《態℃》欄目組

天下皆驚！

辭職還是被辭退？

一周前的2019百度聯盟生態合作夥伴大會上，向海龍還曾發表演講，說“戶”聯網時代已經來臨。

因而，這個消息來得很突然。

據21世紀經濟報導，有接近向海龍的人士向記者獨家透露，向海龍離開百度“就是正常離職”。至於為何之前毫無跡象、還在聯盟峰會上公開演講，該人士表示“怎麼也要開好大會後再離開，否則多不好”。

該人士透露，接下來向海龍可能會開始創業，以及開始涉足投資。

但，這與李彥宏內部信中所表露的含義似乎有些不同。

在內部信中宣布向海龍辭職、沈抖接任後，李彥宏接著說，“作為領軍人物，說’我們盡力了’沒有用，要確保在必須贏的戰場上取得勝利；每一位員工，在工作中要傾盡全力，確保每一件事情執行到位。面對宏觀環境的不確定性和瞬息萬變的市場格局，我們不能等、不能靠、不能怕，要敢於說真話、敢於試錯、敢於創新。永遠追求卓越，而不是給失敗尋找藉口。要敢於挑戰既有的傳統，不要因為過去一直是這麼做的就認為一定是對的，每個人都應該被允許去質疑現行的規則和規矩，創新才能應運而生!”

這段話被視為對向海龍的極不友好表態。

一位百度內部人士在接受網易科技《態℃》欄目組採訪時稱，向海龍其實是被公司辭退，原因在於“業績虧損、百度搜索的口碑也差”。

這種說法似乎能更好地解釋外界對“向海龍辭職而非退休”的疑惑。

百度發布的一季度財報確實不甚好看：一季度百度營收241億元（約合35.9億美元），同比增長15%；運營虧損9.36億元，去年同期運營利潤為45.68億元；淨虧損3.27億元，去年同期淨利潤為66.94億元。

在業務方面，百度2019年一季度網絡營銷收入177億元，同比增長3%；愛奇藝等其他收入65億元，同比增長73%。

而在成本方面，百度的費用增長遠遠超過主營業務營收的增長：

一季度內容成本為62億元同比增長47%；流量獲取成本（TAC）32億元同比增長41%；帶寬成本20億元同比增長39%；其他營收成本為35億元同比增長75%；銷售、總務和行政支出為61億元同比增長93%；研發支出為42億元同比增長26%。

據另一位百度內部人士向網易科技《態℃》欄目組透露，目前李彥宏最關注的事情就是成本，每天都在找人聊成本的事情，百度內部甚至有了“裁員”的消息。

虧損，或許是向海龍被辭的主要原因之一。而向海龍離去之後的百度高管年輕化、狼性化，或許是李彥宏希望達到的。

“重臣”向海龍

作為百度搜索公司總裁，向海龍一直被視為百度核心高管。

其於2000年畢業於上海華東師範大學計算機系，同年創建上海企浪網絡科技有限公司並擔任總經理。2005年2月，百度收購上海企浪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向海龍正式加入百度。

入職後，向海龍曾先後擔任百度上海分公司總經理、百度公司銷售副總裁、百度公司商業運營體系副總裁等職務。

2017年，百度成立“百度搜索公司”，向海龍出任總裁，大權在握。

在2018年5月18日，百度集團總裁兼首席運營官陸奇辭職，業內曾有傳言稱陸奇的離職源於其與向海龍之間的矛盾；隨後，歷來很少接觸媒體的向海龍露面與媒體溝通，稱與陸奇分歧很少，陸奇離職確實因為家庭原因。

但有消息人士向網易科技《態℃》欄目組爆料稱，在某次內部會議上，陸奇在談論信息流帶來的收入時，向海龍曾噎了陸奇一句：頭條（今日頭條）的廣告沒有看到減少。

曾經的重臣，終於遠去。

7 年時間走向高位沈抖做了什麼？

不斷高升直到接棒向海龍，沈抖在百度的7年間是如何一步步走向高位的？

加入百度之前，他曾在微軟（西雅圖）擔任研究員、科研項目經理，期間在信息檢索和計算廣告學領域開展了多項開創性工作，多個項目獲得美國專利，三年內兩次獲得金星獎。

而後創辦的Buzzlabs公司，被美國當時最大的商戶內容和廣告提供商CityGrid Media收購。

沈抖加入了CityGrid Media的懷抱，任職高級技術總監，建了應用研發團隊，全面升級了CityGrid的內容、廣告系統的核心算法。

誠然，這樣的履歷與百度當時大力投入人力財力建設的廣告系統頗為契合，在CityGrid Media短暫的一年工作結束之後，沈抖加入百度。

從2012年開始，沈抖開始擔任百度公司聯盟研發部技術副總監、技術總監，推出了百度實時流量交易系統（BES），整合了內部多個廣告投放系統，創新了用戶理解和定向技術，大幅度提高了系統變現能力。

隨後又加入了網頁搜索部任百技術總監、高級技術總監，負責百度搜索的核心技術研發、百度移動搜索和PC搜索的整合、百度新首頁、百度權益體系建設、英文搜索，以及搜索的入口導流。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由於業務調整，他還在2016年短暫的擔任過百度金融服務事業群組（FSG）執行總監、FSG整體研發負責人，全面負責百度金融的研發管理工作。

一年之後的2017年5月，用了短短的五年時間，沈抖晉升為百度公司副總裁，繼續全面負責百度APP&信息流業務體系，包括百度APP、信息流、好看視頻、百家號、百度新聞、百度瀏覽器、hao123等移動相關業務。

這可以說是一次回歸，經過兩年的掌舵領航，百度APP&信息流業務體系提振明顯，李彥宏曾在2019年開年的第一個工作日發表內部信表示，宣布百度的營業收入正式突破1000億元。“那個能夠做出好產品、那個受用戶喜愛的百度，已經回來了！”

李彥宏這裡提到的更多的就是指百度APP&信息流業務。

第一季度財報顯示，百度移動基礎進一步夯實。3月份，百度App日活躍用戶達1.74億，同比增長28%；好看視頻日活躍用戶達2200萬，同比增長768%；百度App和短視頻信息流總用戶時長同比增長83%。百家號內容創作者達到210萬；智能小程序月活躍用戶達到1.81億，環比增長23%。

隨著百度搜索公司戰略轉型為移動生態事業群組，沈抖晉升為高級副總裁，全面負責移動生態事業群組。

這想必是一次百度搜索業務一次重大的轉折，沈抖將承擔更多的責任。百度通過一次次的“刮骨療傷”，給衝鋒陷陣者提供更大的施展空間。

百度變狼？

在內部信宣布，李彥宏先用了這麼一段話進行鋪墊：

我們將更加堅定地投入組織能力建設，堅定地推動干部年輕化進程，讓優秀的人才脫穎而出。

這被視為李彥宏強力推動百度年輕化及“狼性”化。

這並非是李彥宏首次推動百度“狼性”化。在2017年12月百度與華為宣布合作時，李彥宏曾在現場表示雙方走到一起應該不令人意外，兩家有很多相似之處，比如華為推崇的狼性文化，百度也被稱為“狼廠”。

李彥宏還曾發布過一封“改變，從你我開始”的內部郵件，李彥宏指出強調鼓勵狼性，淘汰小資。

彼時，李彥宏指出，執行上我們也有很多要變革。我們將百度文化叫簡單可依賴，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怎麼樣做到簡單做到可依賴，這是不一樣的。現在我觀察到的問題，兩點，一個我們是需要去鼓勵狼性，一個是淘汰小資。

在李彥宏看來，狼性這個詞兒是另外一家公司發明的，借過來用。借過來也確實是有一定的顧慮，這詞兒在有些人看來不是一個百分之百正面的詞兒，或者說在很多人看來這個跟百度文化是不符合的，是有衝突的。

“但是他們對狼性的三個定義，對現在的百度非常合適：敏銳的嗅覺、不屈不撓奮不顧身的進攻精神，群體奮鬥。”李彥宏多次呼籲狼性文化的回歸。

李彥宏認為，早期的員工進來就是賭命的，把青春賭進來，一定要把它做成一個事情，而現在進來的員工很可能覺得百度是個大公司，一旦能夠進來就能很輕鬆拿高薪，想的是這樣的事情，這是很不健康的，需要改變。

“如果每個人都這樣想的話，百度的競爭力就沒有了，我們很快就會被別人打敗，我需要及時提醒我們的員工要保持我們的冷靜，保持我們的激情，保持創業的精神。”李彥宏談到。

百度近兩年的改革步伐不可謂不大，多個元老重臣被更年輕的管理者替代，“狼性文化”是百度繃著的一根弦，李彥宏要讓它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