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星期二，蘋果和高通為期兩年的專利使用費法律戰劃上句號，使得剛進行了一天的庭審戛然而止。除美國之外，兩家公司還將和解在中國、德國和其他國家的法律訴訟。根據兩家公司發表的聯合聲明，蘋果將向高通支付一筆沒有披露的款項。兩家公司還達成了一項為期六年的專利許可協議——其中包括延期兩年的選項，以及為期多年的芯片供應協議。兩家公司表示，該協議已於4月1日生效。

蘋果和高通在位於聖地亞哥的法庭上做出了和解的決定。在公佈達成和解協議時，蘋果及其代工廠商合作夥伴已經完成法庭陳述，高通一名律師也接近完成法庭陳述。前一天，雙方選擇了陪審團，其中包括一名飛行員、一名退休護士和一名前堪薩斯皇家棒球隊投手。

達成和解協議是蘋果和高通之間“恩怨情仇”連續劇的最新一幕，它們之間的訴訟使iPhone面臨沒有5G芯片可用的風險。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高通一直向蘋果供應iPhone調製解調器芯片，是全球最大的手機芯片供應商，其技術對於手機連接到蜂窩網絡至關重要。高通的大部分收入來自將其專利許可給數以百計的手機廠商，而且根據手機而非組件的價格收取專利使用費。高通擁有與3G、4G和5G手機相關的專利、軟件等，因此，基本上所有手機廠商都需要向高通支付專利使用費——即使它們不使用高通的芯片。

這其中就包括蘋果。蘋果開發有自主應用處理器，但它依賴第三方的調製解調器芯片。從2011年的iPhone 4S到2015年的iPhone 6S和6S Plus，iPhone調製解調器芯片的唯一供應商是高通。2016年，蘋果開始在部分型號iPhone 7和7 Plus中採用英特爾調製解調器芯片，但Verizon和Sprint版iPhone仍然使用高通的調製解調器芯片。

2017年，蘋果延續了這一趨勢，但其最新型號手機——iPhone XS、XS Max和XR，只使用英特爾4G調製解調器芯片。儘管高通表示希望向蘋果供應芯片，但蘋果卻對高通橫加指責。然而，如果不與高通合作，蘋果轉向5G之路可能困難重重。

蘋果認為，它應該僅根據高通調製解調器芯片，而非手機整機的價格支付專利使用費。蘋果表示，高通“事實上是對蘋果創新收稅”，而蘋果“不應該為與高通沒有絲毫關係的技術突破付出代價”。蘋果這一主張得到包括富士康在內的其代工合作夥伴的支持。

高通則表示，它的技術不僅僅局限於網絡連接，還包括多媒體、成像、GPS和無數其他發明，正是它的技術使手機之所以成為手機。高通甚至早在2000年就申請了一件相關專利——比蘋果推出初代iPhone早了七年，這是首批提到智能手機的專利之一，描述了智能手機節電技術。高通稱，如果沒有它的技術，iPhone就不會問世。

兩年前，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以下簡稱“FTC”）站在蘋果一邊，對高通提起反壟斷訴訟。它指控高通濫用在無線芯片領域的主導地位，迫使蘋果等客戶獨家與其合作，並收取過高的專利使用費。FTC和高通今年1月在位於加利福尼亞州聖何塞的法院“對簿公堂”，蘋果為FTC提供了一些關鍵證人和證據。法院尚未就該案作出判決。目前尚不清楚蘋果、高通和解協議是否會對FTC-高通案的判決產生影響。

今年3月，蘋果和高通的一起訴訟進行了庭審。陪審團裁定蘋果侵犯高通三項專利，賠償後者3100萬美元經濟損失。

本文將盤點蘋果、高通法律大戰的前因後果以及雙方握手言和後的影響。

高通是誰？

讀者可能沒有聽說過高通，但使用集成有其技術的設備的可能性還是非常高的。高通的主打產品是手機用調製解調器和驍龍系列芯片。

高通是三星和其他手機廠商（包括2018年前的蘋果）的主要零部件供應商之一。沒有調製解調器芯片，手機用戶出門在外時就沒法使用Lyft服務叫車或刷Facebook。當然了，中國手機用戶出門在外時也將無法刷朋友圈和微博。

高通開發了什麼技術？

除處理器外，高通還發明了許多用於移動設備的技術。高通表示，在過去三十年中，它在研發方面的投資超過400億美元，在全球範圍內擁有超過13萬項專利和專利申請。

高通技術以蜂窩通信為中心，其中包括標準必要專利和非標準必要專利。（標準必要專利是對相關設備必不可少的技術，它們必須以公平合理的價格許可給其他廠商。非標準必要專利則沒有這些要求。）

部分高通專利涉及多媒體標準、移動操作系統、用戶界面、顯示屏、電源管理、WiFi、藍牙甚至飛行模式。它還是Verizon和Sprint使用的3G移動網絡標準CDMA的先驅，並在4G和5G網絡領域開發了許多新技術。

高通在一份文件中表示：“高通的發明是整個蜂窩網絡運行所必需的——它們不僅局限於現代芯片甚至手機中的技術。”

蘋果和高通矛盾的導火索

其實這一切都是金錢惹的禍。蘋果表示，高通對其移動技術專利收費過高。高通則表示，如果沒有其技術，iPhone（和其他手機）就不會問世。高通還指責蘋果侵犯了其電源管理技術等專利。

蘋果對高通有哪些不滿？

蘋果的部分不滿：“多年來，高通不公平地對與它無關的技術收取專利使用費。蘋果在TouchID指紋傳感器、先進顯示屏和相機等獨特技術方面的創新越多，高通就能無緣無故獲取更多專利使用費，而蘋果創新的成本也會越來越高。”

高通有哪些不滿？

高通的部分訴求是：“蘋果目標很明確——利用其巨大的力量迫使高通接受低於公平價值的專利使用費，我們的專利技術引領了蜂窩技術的創新，並幫助蘋果通過銷售iPhone獲取超過7600億美元的營收。”

雙方是如何鬧上法庭的？

蘋果最初於2017年1月在美國起訴了高通，訴稱高通收取的移動技術專利使用費不公平。高通當年4月開始反擊，否認蘋果所有指控，並指責蘋果違反合同，干擾高通與其代工廠商達成協議。

蘋果通過代工廠商合作夥伴停止向高通支付2017年第一季度銷售的iPhone的專利使用費。這促使高通為收取專利費稅率而採取了法律措施。

高通向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的投訴怎麼了？

高通還於2017年7月向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以下簡稱“ITC”）提起投訴，要求在美國禁售搭載英特爾調製解調器芯片iPhone型號，因為蘋果可能侵犯了其六項專利。它還在加利福尼亞州南部地區聯邦地區法院對蘋果提起訴訟。

最近數年科技公司越來越多地轉向ITC解決糾紛，它們可以在進行民事訴訟的同時向ITC提起投訴。

高通總法律顧問多恩•羅森伯格（Don Rosenberg）在提起訴訟後接受采訪時說：“蘋果繼續使用我們的技術，但不支付費用。它們真的讓我們別無選擇，只能採取法律措施。”

2018年1月，美國專利商標局旗下專利審判和上訴委員會表示，將審查高通向ITC提起投訴中有爭議的三項專利，這可能導致高通專利無效。其中一項專利（美國專利號為9535490的專利），是高通起訴蘋果案件中一項關鍵專利，它涉及“計算設備的節能技術”，有助於減少手機耗電量。

2018年3月，ITC做出了兩項相互獨立的裁定，一項支持高通，另一項支持蘋果。

在一起投訴中，官員稱蘋果iPhone侵犯了高通專利，應該被禁售。但ITC全體委員對第二起投訴案的審查表明，蘋果沒有侵犯高通專利，並駁回了高通投訴。ITC還表示，它認為高通的專利是無效的。

對簿公堂

3月份的庭審

蘋果和高通第一次對簿公堂與專利有關。高通於2017年7月指控蘋果侵犯了其6項非標準必要專利，但最終只有3項得到法庭支持。其中一項專利使智能手機在開機後能迅速連接到互聯網。另一項專利涉及圖形處理和電池續航時間。第三項專利通過引導應用處理器和調製解調器之間的數據流量，讓手機應用更輕鬆地下載數據。

陪審團最終裁定蘋果侵犯了高通所有三項專利，並裁定它向高通賠償3100萬美元——或每部iPhone 1.41美元。陪審團滿足高通要求的賠償金額。

4月份的庭審

剛剛“半途而廢”的4月份庭審被認為相當重要。它涉及蘋果最初的起訴——起訴高通收取不合理的專利使用費。蘋果還表示，高通扣留了10億美元返還款，對它與韓國當局在調查高通專利許可業務方面的合作以示懲戒。

蘋果要求法院下調其支付給高通的專利使用費，並責令高通返還10億美元的返還款。

高通則堅持認為，如果不依賴高通基礎的蜂窩技術，任何現代手機（包括iPhone）都不可能問世。作為對蘋果提起訴訟的回應，高通對蘋果提起了反訴，指控蘋果違反合同、涉嫌不正當競爭。它還要求蘋果賠償金額不詳的經濟損失，並聲稱蘋果乾涉了它與其代工廠商的關係。

2017年5月，高通對涉嫌違反合同的蘋果iPhone代工廠商提起訴訟。在蘋果停止向高通支付專利使用費之後不到一個月，高通就提起了訴訟。

2017年7月，4家iPhone代工廠商通過起訴高通站到蘋果一邊，指控被告濫用其市場主導地位收取過高的專利使用費。它們是富士康母公司鴻海精密工業、緯創資通，仁寶以及和碩聯合。它們要求高通賠償至少90億美元經濟損失，根據反壟斷法，高通支付的賠償金額可能會增加兩倍至270億美元。

都是專利惹的禍

高通專利許可業務運作方式？

有些公司單件對外許可專利，高通則一攬子對外許可其所有專利。根據手機價格交納固定的專利使用費後，手機廠商可以使用高通所有技術。

專利持有人根據手機價格收取專利使用費是智能手機產業“行規”，因此採用這種方式的並非只有高通一家公司。愛立信、華為、諾基亞、三星和中興也根據設備價格收取專利使用費。任何製造移動網絡終端設備的公司，都必須向高通支付專利使用費——即使它們不使用高通芯片。

蘋果和高通之間的部分爭議是，蘋果認為高通收取專利使用費的基礎應當是其芯片，而非整部手機。

蘋果CEO蒂姆•庫克在2017年5月表示，“高通在標準必要專利方面做了一些非常出色的工作，但它只是iPhone的一小部分，與顯示屏或Touch ID或其他大量蘋果的技術創新無關。所以我們認為這是不對的，因此我們堅持了自己的原則。”

哪些公司許可高通的技術？

高通向340多家公司——特別是手機廠商許可其技術。然而，它沒有將其專利許可給芯片廠商，這也是政府和蘋果有不同看法的一個問題。高通認為，芯片廠商不需要許可其技術，因為手機廠商承擔了使用其技術的成本。

蘋果通過其代工廠商合作夥伴（如富士康），而非親自許可高通的技術。蘋果在1月份的庭審期間表示，5年來它一直嘗試與高通談判直接許可其專利的事宜，但高通提出的條款——例如交叉許可蘋果技術——並不公平。蘋果代工製造合作夥伴也捲了進來。

2017年4月，蘋果表示已停止支付高通第一季度銷售設備的專利使用費。高通指控蘋果代工廠商違反合同。高通當年10月份表示，蘋果欠其70億美元專利使用費。

高通專利許可費有多高？

高通根據設備價格（例如，對於iPhone XS來說就是999美元）而非芯片價格（接近20美元）收取專利使用費，當然，高通的專利使用費還是有上限的，不會無限高。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以下簡稱“FTC”）-高通的糾紛揭示了有關高通專利使用費的具體細節，其中包括蘋果支付的費率。

蘋果首席運營官傑夫•威廉姆斯（Jeff Williams）在FTC起訴高通案審判期間作證時說，蘋果合作夥伴向高通支付的專利使用費是公平水平的5倍。蘋果希望向高通支付合每台設備1.50美元的專利使用費，相當於價格為30美元的調製解調器芯片的5％，而實際上它支付民合每部手機7.50美元的專利使用費。

威廉姆斯說：“我們認為根據手機價格按比例收取專利使用費不合理，它違反了我們公平原則。我們也開發了一些非常具有創造性的技術。”

威廉姆斯表示，蘋果之所以同意這一專利使用費，是因為它低於高通最初的要價——相當於每部iPhone價格的5％，合每部手機約12至20美元。算上返還款，蘋果支付給高通的專利使用費合每部手機7.50美元，多年來沒有什麼變化。

2017年11月，中國手機廠商開始為使用3G和4G專利向高通支付專利使用費，相當於每部手機價格的3.25％。高通還規定，無論手機實際價格多高，它在收取專利使用費時最高按400美元計算。高通對手機收取專利使用費的上限為每部手機20美元，僅包括標準必要專利的專利使用費為13美元。

相比之下，在與三星的專利戰中，蘋果認為三星侵犯五項專利以及給它造成的利潤損失，合每部手機40美元，總計21.9億美元。陪審團最終裁定三星向蘋果支付1.196億美元賠償款。在3月份審理的蘋果與高通的專利訴訟中，陪審團裁定高通三項非標準必要專利價值合每部iPhone 1.41美元。

這事與英特爾有關嗎？

蘋果公司11年前首次推出iPhone時，它採用的是德國英飛凌的調製解調器芯片，這種情況持續了三年，蘋果2011年開始採用高通調製解調器芯片。

英特爾於2011年收購了英飛凌，但直到2016年發布的iPhone 7和7 Plus，英飛凌調製解調器芯片才再次出現在iPhone中。當時，AT＆T和T-Mobile版iPhone搭載英特爾調製解調器芯片，而Verizon和Sprint版則仍然搭載高通調製解調器芯片。目前，英特爾是iPhone調製解調器芯片獨家供應商。

高通指責蘋果向英特爾洩露其商業機密。去年9月，高通在一起訴訟中表示，蘋果向英特爾工程師提供了包括高通源代碼和日誌文件在內的機密信息，以解決英特爾開發的iPhone用調製解調器芯片的缺陷。高通在一起投訴中表示，蘋果利用“第二家芯片供應商”在商業談判中對其施加壓力。

其他法律糾紛

蘋果和高通在海外市場的鬥法

蘋果已經在中國和英國起訴了高通，而高通則在中國和德國對蘋果提起了反訴。

2018年12月初，一家中國法院責令蘋果旗下四家中國子公司因侵犯專利而停止進口或銷售iPhone。這些專利涉及的技術，可以讓iPhone用戶調整、重新格式化照片的大小和外觀，並使用觸摸屏管理應用。

當月晚些時候，慕尼黑一家法院裁定蘋果侵犯了高通的智能手機節能技術，並責令蘋果必須停止在德國銷售侵權的iPhone型號。蘋果今年2月份恢復在德國銷售iPhone 7和iPhone 8，但它僅銷售搭載高通調製解調器芯片的型號。為了遵守德國法院判決，蘋果停止在德國銷售搭載英特爾調製解調器芯片的舊型號iPhone。

今年1月，位於曼海姆的另一家德國法院駁回了高通對蘋果的最新訴訟請求，稱這些訴訟請求沒有事實依據。高通在德國對蘋果提起的第二起訴訟與iPhone的電壓有關。一家地區法院裁定蘋果沒有侵犯高通專利，因為智能手機的電壓並非是一成不變的。它駁回了這一訴訟，但高通已提起上訴。

高通還面臨其他哪些法律問題？

高通近年來因涉嫌壟斷受到很多監管機構的“重點關注”。

2015年初，高通同意向中國反壟斷監管機構支付9.75億美元罰款，並下調專利使用費，以解決在中國的爭議。次年，韓國對高通開出高達8.5億美元罰單，高通已提起上訴。歐盟在2018年初對高通罰款12.3億美元，原因是要求蘋果獨家使用其芯片，高通也提起了上訴。當年8月，高通與中國台灣地區反壟斷監管機構達成和解協議，除已支付的9300萬美元外，它無需再支付更多罰款。

2019年3月，日本公平貿易委員會裁定高通不涉嫌壟斷行為，改變了它大約十年前的裁定。

美國政府也指控高通涉嫌壟斷，並於2019年1月起訴了高通。法院尚未就這一訴訟做出裁定。

高通與FTC的訴訟

FTC於2017年起訴高通，該案兩年後在聖何塞一家法院進行了審理。美國政府指責高通濫用在無線芯片領域的主導地位，迫使蘋果等手機廠商與它獨家合作，並對其技術收取“過高”的專利使用費，部分證據就是其“不許可專利，就不能採購芯片”的政策。FTC表示，高通的行為阻止競爭對手進入市場，推高了手機成本，進而損害了消費者利益。

FTC認為，高通利用其在3G和4G芯片市場的優勢，迫使手機廠商簽訂不公平的許可協議。如果得不到製止，高通將在5G芯片市場故技重施。

高通表示，FTC的訴訟基於“有缺陷的法律理論”。它還表示，客戶之所以選擇其芯片，是因為它們是最好的，並且它永遠不會斷供芯片——即使存在專利使用費糾紛。

高通還表示，其專利使用費政策並未給競爭對手造成不利影響。目前，英特爾向蘋果供應全部iPhone調製解調器芯片，聯發科是全球第二大無線芯片供應商，三星和華為都開發了自主調製解調器芯片。

在高通訴訟案1月份的庭審期間，諸多科技巨頭高管的證詞，揭示了智能手機產業運作的內幕。FTC和高通在1月29日進行了最後陳述，就等法官高蘭惠（Lucy Koh）做出判決了。與此同時，雙方仍然在就可能的和解協議進行談判。

蘋果在該案中的角色

FTC的訴訟特別涉及高通與蘋果的關係。美國政府表示，高通強迫蘋果為其技術支付專利使用費，以換取在iPhone中使用其芯片。它還認為高通利用其在無線芯片市場的主導地位，收取不合理的專利使用費，並拒絕將其技術許可給競爭對手，從而損害市場競爭。

在提起訴訟時，FTC發表聲明稱：“高通意識到，任何贏得蘋果業務的競爭對手都會變得更加強大，利用排他性條款來防止蘋果與高通競爭對手合作，提高競爭對手的競爭力。”

在庭審期間，FTC邀請威廉姆斯和蘋果採購副總裁托尼•布萊文斯（Tony Blevins）出庭作證。威廉姆斯在作證時說，由於存在專利使用費糾紛，高通拒絕向蘋果供應用於2018年發布的iPhone的調製解調器芯片。布萊文斯表示，蘋果希望在2013年秋季發布的iPad Mini 2中搭載英特爾通信芯片，但高通強硬的態度破壞了該計劃。

蘋果高管馬蒂亞斯•紹爾（Matthias Sauer）是高通證人，在作證時說，英特爾調製解調器芯片沒有達到蘋果對2014年iPhone的技術標準。儘管英特爾產品同樣無法滿足蘋果對iPad調製解調器的芯片要求，如果不是高通提供優惠，蘋果肯定會採用英特爾芯片。

新一代iPhone

和解對新一代iPhone的影響

雖然大多數人並不真正關心設備中的芯片，但高通比英特爾更具優勢的一個方面是：速度。

2019年2月中旬，高通發布了X55調製解調器芯片，這是第一款支持包括從2G到5G在內的所有網絡的調製解調器芯片。它下行速率達到7.5 Gbps，將被應用2019年末發售的手機中。高通上一款調製解調器芯片X50將出現在未來數月發售的手機中，搭載這一芯片的手機包括摩托羅拉5G Moto Mod。

大多數運營商剛剛開始部署5G網絡，而智能手機廠商仍在準備推出他們的第一款5G手機。包括三星、華為和LG在內的許多主要Android手機廠商，都在2月份的世界移動通信大會或之前發布了5G手機。初期的5G手機將搭​​載X50調製解調器芯片，可提供高達5 Gbps的下行速率。

到2019年聖誕銷售季，美國每家主要Android手機廠商都將推出搭載高通芯片的5G手機。

英特爾目前尚未發售5G芯片，但它表示其5G調製解調器芯片將在2019年下半年交付，並在2020年大規模交付。但有業內人士擔憂，英特爾5G調製解調器芯片可能跳票。

5G iPhone發佈時間？

外界普遍預計5G連接將比我們目前的4G LTE無線連接快100倍，比Google Fiber（有線連接）快10倍。專家表示，它應該能夠為虛擬現實和增強現實等應用，以及我們目前甚至無法想像的應用賦能。

但蘋果可能會在5G技術方面落後。威廉姆斯在FTC訴訟案中作證時說，蘋果希望在2018年款iPhone中採用高通4G LTE調製解調器芯片，但遭到高通拒絕。

威廉姆斯的證詞，似乎與高通CEO史蒂夫•莫倫科夫（Steve Mollenkopf）早些時候在FTC訴訟案庭審期間的證詞相互矛盾。他表示，自2018年春季開始，高通仍在為贏得iPhone調製解調器芯片供應合同努力，但是，自上一份合同到期，它還沒有從蘋果獲得“任何新業務”。

最近數月，高通其他高管都表示他們願意為蘋果供應調製解調器芯片。

在2018年7月的財報分析師電話會議上，高通芯片業務負責人克里斯蒂亞諾•阿蒙（Cristiano Amon）表示，“如果機會出現，我認為我們將成為蘋果的供應商。” 9月，財務總監喬治•戴維斯（George Davis）在花旗會議上表示，“我們願意與蘋果就5G展開合作。”

雖然許多市場觀察人士預計蘋果將在2020年推出5G版iPhone，但有人擔心英特爾5G調製解調器芯片會​​跳票，僅能趕上2021年的iPhone，這意味著蘋果在5G方面將落後於Android手機廠商大約兩年時間。

蘋果向高通支付的專利使用費下調了，iPhone會降價嗎？

這一問題的答案可能是否定的。當有兩家供應商相互競爭時，蘋果對價格會有更高的話語權，它不大可能讓由高通專利使用費下調造成的iPhone成本降低惠及消費者。

當蘋果在2017年末發售iPhone X時，有人擔憂999美元的價格會嚇跑消費者。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從發售到次年第二季度末，雖然是有史以來價格最高的蘋果手機機型，iPhone X仍然是最暢銷的機型。

iPhone X的價格比4.7英寸iPhone 8高出300美元，比5.5英寸iPhone 8 Plus高出200美元。蘋果今年推出的iPhone XS和XS Max的價格更高，尤其後者起步價高達1099美元。

面對iPhone銷售放緩的蘋果，需要從銷售的每台手機中獲得更多利潤。蘋果2019年1月初罕見發布了業績預警——這是16年來的第一次，去年第四季度其業績會低於預期。當月月晚些時候，它表示今年第一季度營收也將低於分析師預期

即使蘋果支付的專利使用費下調，但這並不意味著消費者會因此受益，iPhone高高在上的價格可能會保持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