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時報發文，馬斯克希望X能成為一款“萬能應用”，一個將社交媒體、人工智慧和支付功能無縫融合的平台。多年來，他的願景也被美國媒體簡稱為「馬斯克要搭建『美國微信』」。他的人工智慧企業xAI旨在將人工智慧直接融入使用者體驗中。據報道，馬斯克正為此尋求200億美元的新融資，這將使該公司估值超過1,200億美元。這是一個雄心勃勃的目標，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投資者的信任。

然而，在中國，一個更清醒的現實正在形成，這可能會迫使人們從根本上重新思考馬斯克的模式，以及當今人工智慧估值背後的那些普遍假設。

近幾個月來，騰訊一直在悄悄改寫應用程式中人工智慧的運作模式。騰訊沒有進行大肆的融資活動或行銷宣傳，而是將DeepSeek直接整合到了微信中。微信擁有超過13億的月活躍用戶。在人工智慧興起之前，微信就已經將即時通訊、支付、醫療、交通、購物和商業服務等功能整合到了一個無縫銜接的單一平台中。透過幾次漸進式的更新，人工智慧被直接融入了使用者體驗中，成為了平台基礎設施的一部分，也是使用者已依賴的各項服務的自然延伸。

多年來，人們一直認為，要在人工智慧領域佔據主導地位，就需要進行垂直整合：從基礎模型到面向消費者的平台，對一切環節進行掌控。這種邏輯與馬斯克在電動車領域的成功如出一轍，在電動車領域，對設計、製造和銷售的端到端控制帶來了明顯的優勢。但如今，這種態勢正在迅速改變，引領這變化的正是中國的科技巨頭們。在人工智慧這樣一個快速商品化的領域，成本效益和整合速度正成為利潤率和競爭力的主要驅動力。合作帶來的價值可能與擁有控制權帶來的價值一樣多。那些持續投資擴大垂直整合人工智慧業務版圖的公司，可能會發現自己的回報壓力越來越大。

對馬斯克來說，這種轉變來得不是時候。 X公司仍然背負著高額的年度利息支出，而且自從馬斯克在2022年底收購Twitter以來，廣告收入一直在下降。同時，xAI公司的格羅克Grok模型在企業級應用的普及程度上仍在追趕OpenAI的GPT-4模型和人工智慧公司Anthropic的模型，後者已經透過企業合作獲得了廣泛的應用。從理論上講，新的資金注入可能有助於縮小這一差距。但實際上，人工智慧領域的競爭優勢的本質已經超越了馬斯克的垂直整合模式。

xAI的財務狀況仍在發展中。該公司去年告訴投資者，其年收入預計將超過1億美元。在這樣的規模下，即使以較為寬鬆的估值標準，其估值只會略高於20億美元，尤其是考慮到它在企業市場尚未取得顯著的業績。綜合來看，更現實的估值可能接近200億美元，遠低於馬斯克在最近X公司和xAI公司合併時所給出的1,130億美元的估值。

同時，在中國，估值倍數甚至更低。除了馬斯克的情況之外，騰訊的人工智慧策略預示著整個產業將迎來一次根本性的估值調整。靠技術創新獲得高額估價溢價的時代正在結束。馬斯克的超級應用夢想如今面臨著一個人工智慧無所不在且成本低廉的世界。在人工智慧的下一階段，衡量成功的真正標準將不再是一家公司能籌集到多少資金，而是它以多小的投入就能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