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美國《連線》撰文指出，2025年人工智慧領域的真正競爭不再是基礎架構模型，而是建立在這些模型之上的應用程式。在目睹OpenAI、Google、Meta和Anthropic競相推出更強大更智慧的「前沿」基礎模型後，筆者得出了一個關於未來的論點：在新的一年裡，這些科技巨頭仍將在通往通用人工智慧（AGI）的道路上吞噬數百億美元資本、海量千兆瓦級電力以及英偉達所能供應的全部晶片。各種新聞稿狂轟濫炸，宣稱人工智慧具備更強的推理能力，可以處理更多任務，甚至保證他們的模型不會再胡編亂造。

但大眾對人工智慧如何改變世界的說辭已經厭倦，他們很少在日常生活中看到實際改變。谷歌搜尋結果所顯示的人工智慧摘要，或Facebook詢問用戶是否想對貼文提出後續問題，這些並不能讓人感受到「新時代」的到來。不過，這種情況可能會在2025年有所改觀。今年最有看點的人工智慧競賽，將是那些致力於讓模型變得對大眾更有用的創新者之間的較量。

今年1月的第一周，DeepSeek（深度求索） R1橫空出世。這款中國企業開發的人工智慧模式在某些方面可與OpenAI等公司的旗艦級產品匹敵，而且據稱訓練成本遠小於後者。如今，人工智慧領域的巨頭們堅持認為，建立更龐大的模式對維持美國的技術領先地位至關重要，但DeepSeek的出現無疑降低了人工智慧領域的入場門檻。一些專家甚至認為，大語言模型將變成一種高價值的「商品化」技術。如果情況真的如此，那麼今年人工智慧競賽將圍繞著如何讓人工智慧服務更廣泛受眾展開的論點已經被證明是正確的。

當然，真實情況並非那麼簡單。人工智慧領域的頭部企業計劃在更大模型上投入千億美元體積的資金，儘管目前投資的經濟回報尚不明朗，但確實可能帶來顛覆性的技術飛躍。筆者更確信的是，2025年人工智慧競爭的重點就是開發能讓懷疑論者也能承認人工智慧重要性的應用程序，就像當年智慧型手機帶來的變革一樣。

創投家史蒂夫張(Steve Jang)長期深耕人工智慧領域，投資了Perplexity AI， Particle和Humane等企業，他也持相同的觀點。他認為，DeepSeek正在加速「極高價值大語言模式研發的商品化」進程。史蒂夫·張回顧了近期的一些歷史背景：2022年，像ChatGPT等首批基於Transformer架構、面向消費者的模型推出後，開發者們迅速利用大語言模型批湊出一批「快餐式」應用。到了2023年，「人工智慧套殼」（AI wrappers）成為主流。但去年，產業內開始興起一種反向趨勢，越來越多的新創公司開始深入挖掘人工智慧的潛力，打造真正出色的產品。 「當時的爭論是，『你只是套殼人工智慧，還是真正有價值的產品？』」史蒂夫張解釋。 “’你是否能在核心使用人工智慧的同時，又創造出真正獨特的東西？’”

這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單純的「人工智慧套殼」已經不再受追捧。就像iPhone發展初期，市場從笨重的Web應用轉向功能強大的原生應用一樣，人工智慧領域的贏家將是那些深入挖掘這項新技術的公司。到目前為止，我們所看到的產品不過是冰山一角，人工智慧領域尚未出現像Uber那樣的「殺手級應用」。但正如挖掘iPhone潛力需要時間一樣，機會正等待那些敢於抓住它的人。 「如果現在暫停一切，只是利用當下的人工智慧，我們至少可以花5到10年的時間開發新產品，」開發人工智慧產品的Google實驗室（Google Labs）負責人喬希·伍德沃德（Josh Woodward）說。 2023年底，伍德沃德的團隊推出了Notebook LM，這款人工智慧助力遠不止套殼大語言模型，最近收穫了一批狂熱用戶。

生成式人工智慧在某些領域已經產生了深遠影響。其中程式設計無疑是受益最大的產業；如今許多公司都聲稱人工智慧機器人完成了三成甚至更多的內部工程工作。從醫學研究到科學研究經費申請，人工智慧都在持續發揮作用。人工智慧帶來的改變已經到來，只是分佈不均。但對大多數人來說，利用這些人工智慧仍需要爬過一條陡峭的學習曲線。

這種情況即將發生巨大變化。智能體能執行各種任務，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幫助人們輕鬆運用人工智慧的能力，而且無需掌握「獨有訣竅」。不過，開發者仍需要面對一個棘手現實：賦予軟體機器人自主權還是有風險的，尤其是在人工智慧遠遠不夠完美的情況下。

為企業開發客戶服務助理的Sierra公司聯合創始人克萊·巴沃爾（Clay Bavor）表示，最新一代大語言模型的誕生，成為機器人向真正「智能體」演進的關鍵拐點。巴沃爾說，「我們跨越了一個關鍵門檻，」現在，巴沃爾透露Sierra公司開發的智能體不僅能受理產品投訴，還能自動下單並安排換貨發送，有時甚至能想出遠超訓練範圍的創新解決方案。

當回顧2025年時，人們可能不會記住某款特別火爆的人工智慧應用，而是會記住這一年出現的大量新工具，它們共同推動了變革。史蒂夫張形像比喻道，「這就像在問，『電力時代會誕生哪些新產品？』」他補充說。 “會有某一款殺手級應用嗎？事實上，它將催生一個完整的經濟生態。”

因此，今年必定會迎來人工智慧應用的爆發潮。同時，也不要急於把Google、OpenAI和Anthropics看作單純的模型供應商。這些公司都在不遺餘力地打造更先進的系統，會讓我們現在的系統“蠢得像石頭”，從而進一步提高人工智慧應用的開發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