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平台，鐵打的張大仙。在經歷了企鵝電競、鬥魚、虎牙三個平台後，知名《王者榮耀》主播張大仙，最後選擇了抖音作為他的下一個起點。12月2日晚，張大仙開啟抖音的首場直播，其號召力依然處於頂流：觀看人次超過6000萬，最高在線人數超過200萬，點讚數超過12億。期間，粉絲不斷給其刷「嘉年華」等禮物，還有超4000人開通了98元的專屬會員，以此估算，當晚張大仙流水收入超過40萬元。

值得注意的是，張大仙在抖音首秀上並未直播《王者榮耀》。在念完《王者榮耀》的感謝信後，張大仙轉頭打開了《DOTA2》，讓不少粉絲驚呼「傻掉了」。但不少人仍認為，《王者榮耀》和抖音的破冰最快月底就能實現，因為直播中張大仙說了一句：“讓子彈飛一會兒。”

如果《王者榮耀》和抖音最終破冰成功，那麼對於遊戲產業來說無疑釋放出一個重要訊號：位元組在遊戲業務上撤退，卸下自研重擔，退出騰訊的腹地，而騰訊則開始正面解除對位元組的封鎖並進一步尋求合作，抖音也會成為其旗下遊戲投放的主要陣地，後續深入的聯運合作也會成為可能。

在這個抱團取暖的商業故事中，虎牙卻成為最落寞的身影。有粉絲稱，「在張大仙抖音直播間，一個福袋上百萬人搶，是虎牙的10倍以上。」行業增長大勢已去，抖音快手等短視頻平台瘋狂圍剿，虎牙原以為背靠騰訊這棵大樹好乘涼，卻沒想到騰訊似乎正在淪為「棄子」。

和鬥魚合併失敗後，虎牙的經營每況愈下。2022年，虎牙營收下滑，由盈轉虧，今年前三季獲利，但背後卻是靠著利息收入苦苦支撐，用戶規模也倒退至5年前。張大仙出走，虎牙再失臂膀，未來如何求生？

為《元夢之星》造勢《王者》抖音或破冰

結束虎牙最後一次直播後，知名《王者榮耀》主播張大仙停播多達100多天。直至11月26日，張大仙官宣，將於12月2日晚間在抖音開啟直播首秀，至此張大仙的「下家」才最終浮出水面。

張大仙最初從事電競欄目的幕後工作。2016年，企鵝電競開始孵化張大仙，並以一系列品牌行銷手法大力扶持。背靠當時企鵝電競龐大的現金投資和用戶資源，張大仙僅用了6個月便從無人關注的「小透明」變成坐擁400萬粉絲的《王者榮耀》直播一哥。

企鵝電競與張大仙簽署了為期2年的獨家直播協議。不過2017年8月，張大仙就單方面違約，被鬥魚以3000萬挖走。隨後企鵝電競向法院申請，向鬥魚和張大仙發布禁播令。「跳槽風波」歷時1個多月，最後以張大仙向企鵝電競賠付200萬元違約金告終。

與鬥魚合約到期後，2019年8月，張大仙又「跳槽」去了虎牙。市集傳聞張大仙想要增加簽約費，但和鬥魚沒有達成一致，轉而被虎牙以5,200萬元挖走。而這些年憑藉著精湛的技術和騷氣傲嬌的人設，張大仙在虎牙積累了近3000萬粉絲。

對於張大仙入駐抖音一事，外界的關注點無非集中在，張大仙還能不能繼續直播《王者榮耀》。要知道，自2019年以來，騰訊一直卡著抖音等短片平台遊戲直播的版權。而在張大仙官宣後，《王者榮耀》《元夢之星》以及天美工作室群都與其進行了評論互動，讓外界充滿了期待。

張大仙的抖音首秀卻並未直播《王者榮耀》。在念完《王者榮耀》的感謝信後，張大仙轉頭打開了《DOTA2》，讓不少粉絲驚呼「傻掉了」。不過，不少人則認為，《王者榮耀》和抖音的破冰最快月底就能實現，因為直播中張大仙說了一句：“讓子彈飛一會兒。”

事實上可以看出，張大仙和騰訊以及天美工作室仍保持著緊密的關係。張大仙抖音首秀雖然未直播《王者榮耀》，卻直播了天美新遊《元夢之星》。同一天，天美官方宣布《元夢之星》將於12月15日全平台上線，張大仙馬上為其造勢，可以說給足了排面，或許也是日後能在抖音直播《王者榮耀》的條件。

如果《王者榮耀》和抖音最終破冰成功，那麼對於遊戲產業來說無疑釋放出一個重要訊號：騰訊開始正面解除對位元組的封鎖並會進一步尋求合作，抖音也會成為其旗下遊戲投放的主要陣地，後續深入的聯運合作也會成為可能。

從去年開始，《王者榮耀》拉新和流水大幅下滑，或是騰訊願意為張大仙「開綠燈」的原因。事實上，今年以來，騰訊已恢復在抖音、西瓜影片等平台上的買量，為《重返帝國》《火影忍者》等自家遊戲導流。

一位遊戲產業人士表示，今年騰訊在遊戲側收益下滑明顯，《王者榮耀》和《和平精英》大盤都在走低，目前仍未有其他爆款新遊填補流失空缺，對標《蛋仔派對》的《元夢之星》前途未卜，因此抖音巨大的流量池對於騰訊來說可能是一劑不得不試的強心針。

張大仙加盟抖音之際，字節方面宣佈在遊戲業務上撤退，旗下朝夕光年大規模收縮業務，剝離已上線表現良好的遊戲以保障運營，非創新未上線的項目則全部關停。也就是說，位元組透過前期的投資驗證最終發現，流量錢還是比自研遊戲的錢來得快、來得輕鬆，最後選擇卸下重擔，退出騰訊的腹地。

而目前抖音仍是遊戲買量投放的第一陣地。一位遊戲產業人士形容稱，「抖音是那種買量效果不好還要反覆測試，最後確定實在投不起來才放棄的管道。」前述產業人士則認為，在未來的遊戲產業生態中，抖音的定位將更偏向投放拉新的通路角色，同時有可能轉向聯運、代發行等其他角色。

虎牙徹底斷臂獲利依賴3.5億利息收入

據了解，抖音沒有簽約費一說，主播的收入主要來自禮物打賞、廣告分成（小手把）以及直播帶貨。也就是相對於虎牙來說，主播在抖音上的收入可能不太穩定。不過，張大仙留在虎牙或面臨降薪，抖音成熟的商業生態和龐大的流量卻夠吸引。

有粉絲稱，「在張大仙抖音直播間，一個福袋上百萬人搶，是虎牙的10倍以上。」由此可見，張大仙的號召力依然處於頂流：其抖音首秀的觀看人數超過6000萬，最高線上人數超過200萬，按讚數超過12億。期間，粉絲不斷給其刷「嘉年華」等禮物，還有超4000人開通了98元的專屬會員，以此估算，當晚張大仙流水收入超過40萬元。

從企鵝電競、鬥魚、虎牙到抖音，張大仙對於直播平台的選擇，也可以說是網路流量變遷的縮影。而對於虎牙而言，如今失去張大仙無異於斷了一條重要的臂膀。

2017年得益於《王者榮耀》的爆發，虎牙率先佈局和培養《王者榮耀》主播，當年第四季首次實現季度盈利。2018虎牙還趕在斗魚、映客之前上市，坐實「直播第一股」的地位。

然而，自2020年以來，遊戲直播產業的成長趨緩，加上抖音、快手、B站等平台的“搶食”，當年遊戲直播“第一梯隊”早已紛紛跌落神壇。在此背景下，當時騰訊有意協調虎牙、鬥魚、企鵝電競三者，以避免內耗，抱團取暖。

2020年4月，騰訊增持虎牙成其最大股東，自此擁有對虎牙的單獨控制權和鬥魚的共同控制權。半年後，虎牙和鬥魚簽訂合併協議，虎牙將以換股形式收購鬥魚，鬥魚將成為虎牙私有全資子公司並從納斯達克退市。

毫無疑問，騰訊自以為操作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資本局。不過尷尬的是，2021年該合併案遭反壟斷調查，隨後被市場監理總局強制叫停，昔日的盟友變回對手，虎牙又重新陷入新的經營困局。

2021年四季度，虎牙結束連續16個季度的獲利，首次由盈轉虧，虧損額為3.1億元。2022年，虎牙業績開始出現負成長，營收92.2億元，年減18.77%，淨虧損4.87億元，2021年同期為淨利5.83億元。

今年前三季度，虎牙營收進一步下滑23.88%至54.18億元，淨利潤雖然同比增長112.28%至8012.1萬元，但仔細分析會發現，虎牙的盈利主要是靠3.5億元的利息收入支撐，而非來自營業利潤。

此外，虎牙用戶規模已停滯成長多年。根據財報資料，截至2020年末，虎牙月活躍用戶數（MAU）達7,950萬，年增29.1%；2021年末增至8,540萬，增速大幅回落至7.4%；2022年末為8,550萬，2023年第三季末為8600萬。而2018年上市之時，招股書顯示，虎牙平均月活用戶數超過8,600萬人。

也就是說，上市5年來，虎牙的用戶規模仍停留在原點。反觀其他平台，截至2020年5月，快手遊戲直播的MAU已超過2.2億，遊戲短片MAU超3億，將虎牙遠遠甩開。此外，2020年抖音官宣日活躍用戶數達到6億，因此可以推測，抖音上遊戲內容的觀看次數和活躍用戶很可能比快手更多。

今年8月，虎牙董事長林松濤宣布，該公司正在進行戰略轉型，並製定了三年計劃，其主要目標是透過提供更多與遊戲相關的服務（如遊戲分銷、遊戲內道具銷售和遊戲廣告）來推動商業化路線圖的轉變。

不過一位已離職的虎牙員工對虎牙轉型卻不看好。其告訴新浪科技，虎牙走下坡很大的原因是策略問題，在產業鏈上下游一直找不到新的成長點。此外公司內部管理混亂，老員工幫派勢力大職位高，不懂行且佔坑求私嚴重。

文| 新浪科技徐苑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