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年半時間，張一鳴收回了他打造另一個貝殼的野心。節跳動旗下房產業務“幸福里”發生業務變更。經營幸福里線下房產經紀門店的公司主體100%股權，已被轉讓給麥田控股。幸福里也隨之退出線下交易業務，僅保留線上業務。

字節跳動方面人士對華爾街見聞表示，此次業務變更，是集團聚焦主業，回歸線上的舉措。線下業務歸麥田房產，幸福里則作為抖音房產的中台，在線上業務與麥田房產保持合作。

從兩年前高調入場，攪動中國房產中介風雲，到如今低調退守線上。房地產的弱復甦之勢，讓張一鳴也結束試錯，不敢繼續大手筆投入線下中介生意。

這個曾經造就明星房產經紀人年收傭千萬的生意，也隨同房地產行業一道，回歸民生，尋找新的發展之路。

字節跳動創始人張一鳴一直有個“賣房”夢。早在2009年，他和現在字節跳動CEO梁汝波做的創業項目，就是給房地產行業做搜索引擎。甚至張一鳴還在微博上講述過他曾有過做房產中介的夢。

這位互聯網大佬的賣房夢，在近年才從夢想走入現實。

2021年9月，字節跳動通過從麥田房產手中收購一家公司，獲得了房產中介牌照；去年9月，幸福里在福州推出線下中介品牌“小麥房產”。其也由此形成了線上“幸福里”、線下“小麥房產”的閉環。

樓盤字典以及形成一張由房產中介構成的ACN網絡，這是貝殼成功的法門。幸福里也想複製這份成功，它從貝殼挖來了不少員工，在樓盤字典等技術上追著貝殼走。在補上線下門店的這門課後，它和貝殼也越來越像了。

甚至幸福里還一度傳出要“獨立”的發展。潛在的投資人當中，包括万科、碧桂園等產業資本。這一幕，與貝殼上市前，包括融創、万科和碧桂園等房企巨頭都爭相入股何其相像。

過去一年，幸福里發展勢頭還算不錯。有熟悉福州房產中介市場的人士表示，截至目前，小麥房產在福州門店數量已超過200家，與鏈家隱隱有了“平分天下”之勢。

只是這一切隨著房地產市場收縮，以及字節跳動“去肥增瘦”，畫上了句號。

房產中介終究是個靠線下，需要實際溝通的生意。字節跳動在數據、流量上佔據優勢，但很多工作依舊要靠擴張線下門店、招募經紀人鋪開。

若是在從前，背靠字節跳動的幸福里或許還能繼續靠著集團的輸血，在給與充分支持和空間的情況下，摸索出一條自己的一條路。小麥房產也能在福州這個試驗田裡完善自己的模式後，衝出去拓展更多的市場。但隨著字節跳動聚焦主業，回歸線上，一切都變了。

今年3月，梁汝波明確，未來一年，字節跳動將聚焦投入信息平台和電商兩大主幹業務。“將這兩個主幹業務做到紮實，就已經很好了，就已經需要非常努力了。”

也有機構投資者認為，從一開始市場傳聞幸福里要併購麥田房產，到幸福里後續動作，字節跳動一直是“淺嚐輒止”，沒有重金投入。如今試錯一年後退出線下，並不意外。

另一旁，則是房產中介的蛋糕縮小，行業內競爭愈發激烈。

貝殼研究院數據顯示，去年全國二手房交易額同比下降31%，從2021年的7萬億，進一步下滑至4.83萬億的水平。而在上海、深圳等二手房交易活躍的市場，去年交易額更是創下2017年以來的新低。

2022年，貝殼同比減少了一萬家門店，經紀人數量從逾45萬名減少至去年底的39萬人；就連總部位於深圳的Q房網，也退出上海後在近期宣布，大本營深圳的所有直營門店改為加盟；我愛我家、中原地產等中介，也不斷收縮自己的陣地。

這些年，房地產的火熱，以及貝殼的六千億高光時刻，吸引了無數玩家入局房產中介行業。万科、碧桂園等開發商有著自有租售品牌，阿里巴巴、京東、快手等互聯網玩家也紛紛入局。

熱鬧至今，這個行業終究只誕生了一個貝殼。如今，天貓好房隨著易居境外債重組，在股東間顛沛流離，京東和快手以及開發商自有的品牌，也未能在市場上掀起波浪。

張一鳴也終是賣房夢醒，回歸到自己最擅長的流量生意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