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降價搶市場，特斯拉的陣痛在所難免。本週一，在全球觀眾的關注之下，馬斯克要征戰火星的SpaceX星艦在點火前倒數十秒時被取消發射，二次發射時間暫定在了周四。“天上飛”的星艦明天是否能順利一飛沖天還不得而知，但今天，“地上跑”的特斯拉的財報先原地“炸”了。

一季度財報顯示，特斯拉疫情以來持續保持的輝煌戰績在本季度遭遇了滑鐵盧，淨收入和收益都比去年同期下降超過20%。此外，本次財報還透露了包括銷售疲軟、現金流枯竭等信號，造成特斯拉盤後股價大跌。而就在本次財報之前，特斯拉又在美國進行了新一輪的降價，使得今年以來特斯拉的各車型價格下調幅度已經整體超過了20%。

|用利潤換市場，特斯拉的財報裡隱患重重

特斯拉今年以來連續降價所帶來的後果在本季度的財務數據中明顯顯現。

今年一季度，特斯拉實現營收233.3億美元，與市場233.5億美元的預期基本持平，同比增長24%。同時，今年一季度特斯拉生產汽車超44萬輛，交付超42.2萬輛，交付量同比增長36%，產銷規模均刷新公司歷史新高。可以看出，降價策略確實有效地刺激了市場，讓特斯拉在通脹和高利率週期中營收仍然能夠保持穩步增長。

但降價也必然會帶來負面影響——利潤的下降。雖然營收和產銷量都顯著增加，但特斯拉本季度的淨收入僅為25.1 億美元，比去年同期下降24%，通用會計準則下的每股收益為73 美分，比去年同期下降了23%，這也是自2019年三季度以來首次EPS同比下跌。

特斯拉本季度利潤和收益下跌明顯，圖片來自Twitter

在去年四季度的低利潤率基礎上，特斯拉本季度利潤率繼續全面下滑。一季度特斯拉汽車業務毛利率為21.1%，在去年四季度的25.9%的24個月低點上繼續下降，而去年同期的毛利率為32.9%。營業利潤率為11.4%，同比降近780個基點，去年四季度為16%，一季度整體毛利率為19.3%，同比跌近980個基點，去年四季度為23.8%，去年一季度為29.1%，遜於預期的21.2%。

除了降價之外，特斯拉表示原材料、商品、物流和保修成本增加，以及碳排放積分銷售收入的減少也都導致了利潤的下降。

從分項業務來看，作為特斯拉核心業務的汽車業務收入在本季度達到199.6 億美元，同比增長18%。能源收入繼續飆升，錄得收入15.3億美元，同比增長148%。其中，特斯拉的儲能係統部署增長360%至3.9 GWh，包括Powerwall 的家用備用電池以及公用事業規模的Megapack 系統等。

特斯拉2023一季度收入構成，圖片來自CNBC

除了利潤率的大降，此次特斯拉財報中還有一些潛在的隱患。

此前，馬斯克曾在年初大幅降價後表示特斯拉的訂單增長迅速，幾乎是生產速度的兩倍。因此即使是利潤率下降，但如果特斯拉的需求持續保持高位的話，利潤總額也仍然能穩步增長。

但問題是，特斯拉的銷量可能並不如馬斯克所描述的那麼強勁。雖然本季度特斯拉產銷量均創新高，但從環比增速來看，特斯拉一季度交付量僅比上季度增加了4%，而去年四季度的環比增長率高達17.8%。與此同時，一季度特斯拉的產量實際上高出交付量近1.8萬輛，而對於Model S 和X 車型，本季度僅交付了10，695輛，這是自2021年第三季度以來的最低水平，其產量幾乎是銷量的兩倍。

因此有分析人認為，如果特斯拉如果不進一步降價，特斯拉車輛供大於求的情況會越來越明顯，未來將無法保持持續增長。

此外，特斯拉的自由現金流正在快速縮減。財報顯示，特斯拉一季度經營現金流為25億美元，遠不及市場預期的32.4億美元。減去資本支出後的自由現金流只有4.4億美元，同比驟降80%，而去年四季度，其自由現金流還有14.2億美元。此次，如果不算上特斯拉銷售碳排放積分所創造的5.21億美元收入，那麼特斯拉本季度的自由現金流已經成為負值。

雖然此次特斯拉的利潤的下降情況基本在市場的預期之內，但由於這些潛在的風險和暫不明朗的市場前景，財報發布之後，特斯拉股價在日內跌2%的基礎上再一度暴跌超過了6%。

|美國市場今年已連續降價6次，新車仍然不見踪跡

就在此次財報發布前夕，很多人發現，特斯拉昨日又默默下調了美國市場的售價。

此次，Model Y AWD 、Model Y Long Range、Model Y Performance的降幅均達到3000美元，降價後價格分別為46990美元，49990 美元和53990 美元。Model 3則降價2000美元，價格已經跌破4萬美元至39990 美元。

值得注意的是，這不僅是特斯拉本月第二次降價，也是今年4個月來的第6次價格下調。在一系列降價之後，Model 3 的定價現在比年初降低了11%，而Model Y 比年初低了20% 以上。應對需求疲軟、利率上升和日益激烈的電動汽車市場份額競爭，除了美國市場以外，特斯拉在中國、以色列、歐洲市場都進行了不同程度的價格下調。

目前，特斯拉的Model 3和Model Y兩大主力車型的基礎配置價格已恢復到2021年一季度水平，而此次特斯拉一季度11.8%的營業利潤率也比當時12.1%還要更低。但即使是這樣，特斯拉的毛利率依然要比傳統車企高出一倍以上。

當然，特斯拉此次財報也透露了一些積極的消息。比如備受矚目的Cybertruck看起來不會跳票，特斯拉表示生產計劃仍在穩步推進，預計會在今年下半年正式跟市場見面。此外，特斯拉的工廠生產進入了一個穩定的高產週期，柏林工廠本季度實現了生產一周生產5000輛Modle Y的進度，上海工廠已經成功地接近滿負荷運行數月時間，新的墨西哥超級工廠也在推進建設之中。

值得注意的是，在財報電話會上，馬斯克又再次表示特斯拉將在今年做到全自動駕駛。當然，這個承諾也已經做了好幾年了。但馬斯克仍然沒有透露大家翹首以待的特斯拉新車型的任何消息，這也導致了財報會後特斯拉股價的進一步下跌。

從目前的市場情況來看，特斯拉汽車業務想要通過降價來搶占市場、保持20%毛利率的目標可能很難實現。在此次財報後，很多機構也下調了對特斯拉全年收益的預期並將其調整為賣出評級。

接下來，馬斯克除了需要關心星艦如何能衝上雲霄之外，可能還需要花點精力想一想如何讓特斯拉衝破障礙、跑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