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方的指控面臨嚴峻考驗。專家表示，美國當局可能很難證明，這場“世紀大爆倉”的主人公，操縱市場並推高股價。在周三Bill Hwang 和Archegos 的前首席財務官Patrick Halligan 被聯邦警方逮捕之前，美國當局已經花了數月時間來收集證據，支持他們的指控。指控的罪名是他們為提高收益而策劃操縱上市公司股價，在美國證券市場上引起了巨震。

Archgos的爆倉事件給華爾街的頂級投行們造成了數十億美元的損失，並使近12家公司的估值蒸發了超過1000億美元。但法律專家表示，檢察官可能仍難以證明被告操縱股價。這需要說服陪審團，證明Bill Hwang 人為抬高股價的行為，已經使證券市場正常的供求關係失衡。

Bill Hwang的律師堅稱，他的當事人“完全沒有任何不當行為“，這些指控是誇大其詞。他是無辜的，將被證明無罪。

操縱股價就能構成刑事案件嗎？

美國證監會（SEC）在起訴書中表示：

兩人和公司的其他人向安排衍生品交易的大銀行做出了“重大虛假和誤導性陳述”。

這些交易都不是基於對特定發行者真實價值的原則性行為，而是有意人為地抬高股價。

專家表示，單單是這些購買股票的行為並不一定構成非法活動，這可能會讓Bill Hwang 操縱市場的指控很難得到證明。

一位資深的犯罪律師發問道：如果其目的僅僅是推動股價，這難道就能構成刑事案件嗎？

這是一個非常微妙和復雜的問題，本案是讓我們思考這個問題的絕佳案例。

市場操縱是美國檢方對Bill Hwang 提起的11項刑事指控之一。他還被指控犯有敲詐勒索罪和欺詐罪。他的副手、前首席財務官Patrick Halligan 也被逮捕和指控，但不涉及市場操縱。兩人都表示不認罪。

操縱市場的指控通常出現在美國證監會（SEC）或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CFTC）等機構提起的民事案件中。與刑事訴訟相比，民事案件的舉證責任較輕。但即便如此，律師也很難使這些指控成立。

30年前涉及華爾街當紅交易員約翰·穆赫倫（John Mulheren）的一起案件，被視為是罕見的股票操縱刑事案例。他的罪名最終被推翻，理由是陪審團的決定是基於猜測，並且證據不足。

據英國金融時報報導，杜克大學公司法和證券法教授James Cox 表示，穆赫倫案“極大地說明了操縱指控案存在的問題”。

SEC 還指控Bill Hwang 無視他的研究分析師，下令Archegos 在開盤前或交易日最後30分鐘進行交易，以最大限度地擴大市場影響。

操縱目標為上市企業巨頭案件更為撲朔迷離

Cox 表示，對美國當局來說，這是一個“檢查信心的時刻（gut check moment）”，這一案件不會是有把握的，因為要將大量證據和交易數據提煉成陪審員可以理解的形式，這存在著“巨大的挑戰”。

他補充說，由於Archegos 公司資本從2020年3月的15億美元膨脹到一年後的350億美元，被指控的操縱行為涉及在美國最大交易所上市的企業巨頭們，而不是其他更典型的小型公司，因此該案件將更加複雜。

據報導，Bill Hwang 涉嫌操縱的公司股票包括美國媒體公司ViacomCBS、Discovery Communications Inc、Texas Capital Bancshares、Rocket Companies等，還有騰訊音樂、愛奇藝等中概股。

然而，Cox 還補充道：“儘管操縱的目標不同尋常，但交易員所做的成交量也非常不同尋常。在某些方面，這種不尋常的情況可能會幫助到政府。”

據英國金融時報報導，Dickinson Wright 的合夥人Jacob Frenkel 表示：舉證責任完全落在政府頭上。但檢察官通常不會提出指控，除非他們根據證據預計會大獲全勝。

爆倉的規模和對其行為的描述表明，對被告來說，這將是一場艱苦的戰鬥。

美國檢方還得到了Archegos 風險管理總監和首席交易員的配合，他們已經認罪。如果案件進入審判階段，他們的潛在證詞可能對訴訟的結果至關重要。他們被指控與Hwang 和Halligan 一起向銀行撒謊，以獲得用於抬高公司股價的數十億美元。

在審判中，檢察官可能會將重點放在被告編織的巨大謊言上，而不是深入研究複雜的金融交易來贏得陪審團的支持。但法庭觀察人士表示，在陪審員眼裡，頂級投行是“不受歡迎的”受害者，很難引起大家的同情。

Frenkel指出，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檢方沒有指控被告對銀行進行欺詐。他補充說：“政府不指控銀行詐騙罪，反過來可以削弱被告為自己開脫罪名的藉口——即銀行是其某種形式的共犯。”

檢方稱，被告對銀行和經紀公司的虛假陳述，構成了敲詐勒索罪。這令法律專家感到意外，因為這一指控通常針對有組織犯罪。

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教授John Coffee 表示，與美國敲詐勒索罪名相關的嚴厲沒收處罰，可能才是當局列入這一指控的首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