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自出現以來，就一直不斷變異出新毒株，近日，全球變異追踪器已發現21個與奧密克戎BA.2 相關的病毒後代。其中，BA.2.12.1 已經在美國新澤西州占主導地位——佔病例的52.3%

根據華盛頓郵報採訪紐約州官員引用的數據，相比BA.2，兩個變異株的傳播增快了23%～27%，傳播能力確實有點恐怖。

將來這些分支是否可能成為主要變異體，還需要我們嚴密的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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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們可以看到的是，新的亞型仍然將技能點加在了傳播上，而毒力似乎沒有增強。網上也出現了這樣的聲音——新冠病毒會變得越來越溫和嗎？

兩年來，病毒是如何進化的？

病毒，一個蛋白質外殼包裹著一段遺傳物質，存在的唯一使命就是複制自己，而恰恰這個看似簡單的任務，病毒自己也無法完成，它必須劫持宿主細胞的流水線，完成複制。

新冠病毒能進入細胞，主要依靠“刺突”——圖中那些像小手一樣不斷招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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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突既是病毒的衝鋒槍，也是掩護罩，它幾乎決定了病毒的攻擊、防禦、逃逸、擴散等各項屬性。

隨著病毒一代一代地複制，突變在尖端不斷積累。下圖從左到右、從上到下依次為毒株阿爾法、貝塔、德爾塔、奧密克戎，彩色的點就是病毒變異的位點。我們可以看到，到了奧密克戎，變異點的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之前的毒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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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使得奧密克戎表現出了與新冠原始毒株大相徑庭的面貌，各個維度上。

首先，过去两年有个非常显著的趋势，主要变体的传染性越来越强。

病毒的傳染性一般用R0 衡量，即在沒有免疫力和防護的情況下，病原體能從一個感染者傳染給幾個人，數字越高傳染性越強。

新冠病毒原始毒株的R0，大約為2～3，與流感一個級別。而現在，奧密克戎的R0 已經達到了9.1，甚至有研究觀察結果高達12——逼近迄今傳染性最強的呼吸道病毒，麻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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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我們也可以看到，從原始毒株到奧密克戎，潛伏期也在不斷縮短。

潛伏期短並不是什麼好事。潛伏期是一個人在感染病毒之後到開始出現症狀之間的時間。潛伏期越短，核酸檢測的難度就越大，在極端情況下，當感染者拿到陽性結果時，病毒已經出現擴散了。而且會因為傳染性強，擴散給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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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高傳播力和短潛伏期相結合，就會出現恐怖的高速傳播鏈。從這個角度來說，奧密克戎及其變體已經稱得上是“史上最成功的毒株之一”。

好在，在傳染力不斷變強的同時，病毒的毒力的確越變越弱。

從各國報導的數據來看，奧密克戎BA.2 的病死率在0.04%～0.7%之間， 而原始毒株的病死率在7%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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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可能是因为它侵犯肺部的能力下降了，更多地停留在咽喉和支气管。各项研究也佐证了这一点：奥密克戎感染引起的肺炎变少，而上呼吸道症状变得更为显著。

如《柳葉刀》近期發布了一篇比較奧密克戎和德爾塔症狀差異的研究，對比德爾塔，奧密克戎引起喉嚨痛的風險增加了55% ，聲音嘶啞的可能性增加了24%。同時，症狀持續時間縮短了3天，嗅覺下降的比例也大大減少。

不過致病性、致死率的下降，並非只是因為毒力減弱，我們人類的努力——疫苗接種和藥物使用也功不可沒。

從1918年大流感到2009年的流感疫情，我們似乎都可以看到發生大流行後期流感病毒致病力逐漸變溫和的過程。

但這只是現象，並非確鑿的規律。新冠病毒會往越來越溫和的方向發展嗎？

沒有人敢保證。

病毒的進化沒有必然，更強的變異株仍有可能出現

今年2月，Nature Reviews Microbiology 就發表了一項重要的評論文章，標題是“Antigenic evolution will lead to new SARS-CoV-2 variants with unpredictable severity（抗原進化將導致嚴重程度不可預測的新變異體）”。

這篇文章認為，奧密克戎這個毒性較低的變異體出現，可能只是一個巧合，持續的快速抗原進化可能會產生新的具有逃避免疫、並且毒力更強的變異體。

嚴格來說，病毒很難被稱為一種有生命的東西，更不可能有主動選擇進化方向的意識。

病毒基因組的突變是隨機的，並且絕大多數突變沒有意義或者不利於病毒生存，但自然壓力會將那些對生存有益的突變篩選出來，這是為什麼你會在全球不同地方的變異體上發現一些相同的突變。

病毒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自己更好地傳宗接代，至於讓宿主活著還是死去，對它而言並不重要。

目前新冠病毒的病死率並不足以通過自然選擇以有效降低其毒力，並且新冠肺炎的傳播主要由無症狀和症狀前的宿主驅動，致死率低的毒株並不會有更好的傳播。

不要寄希望於病毒變弱或消失，人類與病毒的抗爭史從沒有妥協

我們要做好一切準備，包括有可能出現傳染力和毒性雙增強的變異體。

對於大眾而言，我們能做的依然是勤洗手、戴口罩、打疫苗。是無數普通民眾組成的免疫屏障，阻擋了病毒的蔓延，也減慢了病毒的進化。

目前幸運的一點是，加強針可以有效增強對奧密克戎重症和死亡的保護力，讓我們的身體“打有準備的仗”。

香港的真實世界數據表明，三針滅活疫苗和mRNA 疫苗對於預防BA.2 死亡的有效率超過98%，所以對於沒有接種疫苗、尤其是老年人來說，盡快完成加強針接種是當務之急。

對病毒做全面的研究，研發更強效的疫苗作為加強針，是接下來這段時間各國的研究重點。

我們不能預知是否有下一波巨浪，但可以做好充分的準備。

不要寄希望於病毒如何變異，要寄希望於我們人類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