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客》雜誌3月10日文章，原題：Google不給你看的東西

最近，我在手機上用Google搜索“最好的烤麵包機”，結果立即顯示出“巴慕達”等各種高端品牌的產品圖片。搜索結果頁面最下方是亞馬遜和“Wayfair”等在線零售商的廣告；接著是另一個帶有用戶評論標識的“受歡迎的烤麵包機”廣告；然後是標題為“其他用戶還問了以下問題”的建議查詢列表（比如，買個昂貴的麵包機值嗎？）。

再往下滑，我看到一連串文章，這些文章顯然是為了利用Google的搜索算法，並從聯屬營銷中獲利：《好管家》的烤麵包機小貼士，網絡消費指南《Wirecutter》“2022年4款最佳烤麵包機”。再往下走，是一張去哪裡購買烤麵包機的地圖，有的離我的公寓很近。我覺得自己迷失在這些建議中，被信息淹沒，但沒有一條讓我滿意。

“算法告訴我們應該看什麼”

最近，舊金山26歲的軟件工程師布里爾頓發表了一篇題為《Google搜索正在死亡》的博客文章。布里爾頓說，當涉及產品評論或選購方法時，來自Google搜索引擎的結果糟糕透頂。那些想知道“真實的普羅大眾”對某個產品看法的人，並沒有採取“拿來主義”，而是學會了一些解決方法，比如在搜索中添加“Reddit”，從而在該社交平台上找到相關主題。

布里爾頓最近告訴我，他的沮喪始於2020年底。他說：“有一天上網時，我開始覺得有些東西不對勁。”Google廣告是在2000年被引入的，並且從那以後一直在激增。數十年的搜索引擎優化已經導致內容不是為了給讀者提供信息，而是為了在Google頁面獲得顯著位置。這可能是我的烤麵包機搜索結果如此冗餘的一個原因。

對Google搜索不滿的其他原因

關注隱私的搜索引擎公司“鴨鴨向前衝”首席執行官加布里埃爾·溫伯格列舉了很多用戶對Google搜索不滿的其他三個原因。首先是Google跟踪用戶行為的做法，這滋生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窮追不捨的互聯網廣告，Google可以從中獲利。第二是Google在搜索結果中對自己的服務進行優先排序。第三，用戶只是厭倦了Google對他們互聯網體驗的支配。據報導，Google每年向蘋果支付150億美元，以保持iPhone上的默認搜索引擎。在Google的Android系統上，更改用戶喜歡的搜索引擎需要進行煩瑣的設置調整，還會彈出提示信息，敦促用戶切換回Google。

Google的“搜索公共聯絡員”丹尼·沙利文告訴我，人們使用Google來尋找“Reddit”的帖子實際上證明了搜索該如何正常運行。用戶依靠Google來猜測自己的需求，整體上變得被動了。如果他們願意，可以優化查詢，限制搜索結果，比如，設定價格區間（烤麵包機：40美元到100美元)，或者列出要排除的條件（“烤麵包機”而非“烤箱”)。沙利文說：“現在的一個變化是，如果你找不到你想要的東西，就會責怪搜索引擎。”與此同時他承認，許多用戶渴望“更多非商業化的信息，更多基於社區的信息”。

Google如果願意，可以調整其搜索算法。實際上，其算法已經在不斷變化。例如，在2020年，我注意到我的Google圖像搜索結果往往是來自圖片社交網站“Pinterest”的圖片。然而，如今Pinterest在我的搜索結果中出現的頻率幾乎為零。當我向沙利文詢問這一變化時，他提到Google最近正在增加多樣性。

產品評價更能誘惑人

無論某些用戶多麼渴望搜索結果的“真實性”，搜索引擎最終都是尋找答案的便捷、自動化工具之一。對於許多人來說，亞馬遜和“Wayfair”的烤麵包機可能就足夠了。我不會僅僅因為一個300美元的巴慕達烤麵包機出現在搜索頁面的突出位置就去買它。但當我仔細研究產品評價時，我承認自己被誘惑了。《連線》雜誌的一名作者認為，“這款烤麵包機讓人很開心”，而Reddit的一名用戶提供了一個令人信服的證據：“在新冠肺炎疫情之前，我會去隔壁鄰居家，只是為了用用他家的巴慕達。”這是任何算法都無法給出的建議。（作者凱爾·查卡，傳文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