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年前的今天，Chris Perrotta加入了華爾街上的一場革命：他買了一隻瘋狂的網紅股，而且小賺了一筆。就像無數其他在2021年初的狂熱中推動股票“登月”並挑戰專業人士的業餘交易者一樣，今天的Perrotta眼看著試圖設立華爾街新秩序的舊夢在他身邊破滅。

網紅股、加密貨幣和整體股市今年全都下跌速度驚人，而且幾乎沒有策略師認為痛苦會就此結束。

虧損固然令人警醒，但有關社交媒體引發針對華爾街大機構的反抗這一認知，正在遭受市場現實的衝擊，這一點才更令人痛苦。

37歲的Perrotta表示，他於2021年1月25日以約5美元的價格買入了3000股AMC Entertainment Holdings Inc．的股票。隨著AMC一度升至60美元，他賺到了足夠的錢付清了他的新卡車的錢。為了慶祝這一點，他得到了一塊印有“STONKS”字樣的車牌。

“以前，每個人都在跟新錢玩，”來自新斯科舍省的電力公司員工Perrotta談及一年前的瘋狂。“眼下，我覺得它正站在懸崖邊上。”

他還表示：“這些人當中很多都會開始看到虧損。”

事實上很多人已經虧損了。在過去兩個月裡，AMC和GameStop Corp．暴跌逾50%。媒體追踪的一籃子37只網紅股連續7天下跌，市值蒸發了15%。對於通過與特殊目的收購公司（SPAC）合併而實現上市的公司，一項衡量指標已從2月的高點下跌了65%。

而且這種轉變還不僅僅只限於盈虧層面。一年前在社交媒體上備受關注的WallstreetBets現在幾乎沒人關心。此前這個Reddit論壇助推了GameStop、AMC和“stonks”股的瘋狂。以免費交易應用程序吸引很多人進入市場交易並藉此實現其自身首次公開發行的Robinhood Markets Inc．已經成為這種逆轉的有力像徵，其股價已較8月高點跌掉了85%。就目前而言，夢想擊敗大機構的小散戶在誰主宰市場這個問題上已經得到了深刻的教訓。

根據彭博行業研究，散戶的市場參與度已從疫情期間2021年一季度創下的24%的歷史高位降至18%左右。

“大多數散戶投資者不知道如何交易這個市場，” 彭博行業研究的市場結構研究主管Larry Tabb表示。“他們買入，然後價格上漲，他們會賣出，然後再度買入。但是，當市場下跌時，他們不確定如何做空，不了解期權，當他們買入並虧錢的時候，他們往往認為價格會反彈，所以他們會繼續持有，而不是賣出。”

當然，也有一些散戶投資者賺了數百萬美元。他們中有些人辭職了，有些人還清了學生貸款。但隨著通脹率創下近四十年來最高，預計美聯儲將收緊政策，這意味著沒那麼多錢可以投向視頻遊戲零售商實體店或是陷入困境的連鎖影院的股票。一些志同道合者早就轉向下一個前沿陣地：元宇宙中的加密貨幣和NFT。

“很長一段時間裡，每個人都在跟新資金博弈，這使得市場動能進一步持續下去，” Perrotta表示。“但現在其中一些已經平倉，短期內人們的期望可能會大大降低。”

通脹-以及美聯儲應對通脹的方式-正在迫使散戶投資者進行重新調整。來自路易維爾的30歲房地產資產管理人Drew Wisdom在去年的浪潮中開始投資網紅股，10月份時，他不斷看到金融業網紅對通脹發出警告。他平掉了股票組合中的很大一部分倉位，然後轉向加密貨幣。

“自然而然的思路是：’如果我的美元貶值，我可以把我的錢–我的淨資產和財富–放到哪兒才不虧錢呢？’”他說。“然後就想到，’好吧，加密貨幣’。”

但加密貨幣市場自身也正陷入動盪。全球最大的數字貨幣比特幣已經比11月的紀錄高位低50%。其他加密貨幣表現更糟。

在GameStop和AMC熱潮之後，一些散戶投資者希望對華爾街大機構加強監管。但這方面並沒有太多進展。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沒做任何事情，美國司法部也沒做任何事情，也沒有什麼真正的改變發生，”31歲來自紐約市的交易員Michael Arevalo表示。

美國國會在2月與GameStop事件的參與者舉行了聽證會。去年12月，報導稱，美國司法部對對沖基金和研究公司的賣空行為展開了廣泛的刑事調查，審查他們的共生關係，並尋找有關其不當協同交易或違反其他法律以獲利的跡象。

不過，雖然散戶投資者對市場的參與程度可能會下降，但社交媒體和免費交易的結合併沒有什麼改變。

“華爾街所了解到的是，去年推動散戶參與度飆升的大量變化是結構性的，而不是周期性的，”eToro平台的全球市場策略師Ben Laidler表示。

但去年1月的情形會重演嗎？Laidler認為，由於網紅股已經變得更加主流，而且範圍已經擴大到更多公司，所以曾經推升GameStop的高關注度現在已經消失。

“如果我去找10個人，讓他們給我五隻網紅股，他們都會給我GME和AMC，但在那以外，他們給我的名字會各不相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