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1：這張攝於2018年10月9日的照片中，周曉琴(音譯，左)在深圳的實驗室裡，將Cas9蛋白和PCSK9 sgRNA分子裝入精緻的玻璃吸管中

這一消息是在第二屆人類基因組編輯國際峰會前夕傳出的，來自世界各地的遺傳學專家將於本週在香港舉行會議。該組織發出聲明，譴責表觀基因編輯沒有“最大透明度和嚴格的監督”，並稱推進使用基因編輯之前，應當利用臨床前研究以發現風險和益處，而且基因編輯應該只在缺乏合理替代方案的情況下使用。聲明中還稱:“導致中國嬰兒出生的臨床方案是否符合這些研究的指導意見，還有待確認。”

中國南方科技大學的科學家何建奎說，他使用了名為CRISPR/Cas9的技術。這項技術誕生於2012年，已被基因編輯科學家們所熟知。然而，如果他的聲明是真的，這將是這項技術首次被用於改變未出生人類的基因。何建奎在YouTube 中說：“基因手術很安全，除了防止HIV感染的基因外，其他基因都沒有改變。”

這對嬰兒的母親是通過標準的體外受精懷孕的。何建奎實驗室在YouTube上發布的視頻稱，科學家們隨後對這位母親的受精胚胎進行了“基因手術”。這項技術目前在美國是被禁止的，因為它可能會在未來幾代人身上造成不可預測的基因缺陷。

何為CRISPR/Cas9？

CRISPR/Cas9是一種基因編輯技術，它主要改編自古細菌(一種古老細菌)的自然防禦機制，使科學家能夠針對特定的基因序列進行編輯。人類基因組是由DNA編碼的一系列信息。編輯特定的序列可以改變這些信息，CRISPR/Cas9就是可以實現這個目標的工具。

科學家必須首先針對他們感興趣的特定基因序列。在何建奎的案例中，他針對的是“CCR5”區域，這是艾滋病毒/艾滋病進入人體的門戶。然後，科學家必須創造出一個與該區域相對應的碎片。CRISPR/Cas9就會附著在這個區域，像剪刀一樣把它剪掉。一旦DNA被切斷，自然發生的修復機制將把剩餘的基因鏈粘在一起。或者，在科學家的幫助下，可以在這個位點插入特定的信息，從而改變該基因的信息。

圖2：在這張攝於2018年10月9日的照片中，周曉勤(音譯)在深圳的實驗室裡在顯微鏡下調整顯示器，可以看到含有Cas9蛋白和PCSK9 sgRNA的玻璃吸管

如何進行試驗

在這種情況下，研究人員說他們找到了HIV檢測呈陽性的父親，並給他們提供了一個選擇，此舉不是治療一種遺傳疾病，而是改變他們未出生孩子的DNA，以抵抗未來的感染風險。

據稱，基因編輯是在試管受精過程中完成的。試管受精是在實驗室中，精子使卵子受精，並將胚胎被植入子宮。然而，視頻顯示，在植入胚胎之前，何建奎和他的團隊添加了CRISPR/Cas9工具來改變胚胎的DNA。在被編輯的16個胚胎中，有11個在雙胞胎嬰兒出生之前被植入了6次。

為何產生爭議?

在美國，這種對人類胚胎的干擾屬於禁忌行為，因為改變後的性狀會遺傳給後代，這種影響尚未得到研究。然而，在中國，只有克隆人類是非法的，基因編輯屬於“灰色地帶”。由於中國的研究人員不願公佈有關露露和娜娜的家庭信息，即使沒有任何獨立的證實，他們的說法也引發了強烈的批評。

許多科學家表示，何建奎的行為明顯違反了倫理，踏入了未知的領域。例如，我們不知道改變人類基因組如何影響後代對其他疾病的免疫力。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生物化學家詹妮弗·杜德納博士（Jennifer Doudna）稱，科學界並不同意這樣做。她表示:“老實說，我感到很失望，因為我覺得，如果這項研究像我們聽到的那樣進行，我認為這是一個突破。”

但她補充說，國際科學界“鼓勵對人類胚胎編輯的任何臨床應用採取開放和透明的方法”，這將確保討論其長期影響。杜德納博士還說:“我認為，在這個案例中，似乎沒有人這樣做。”

其他擔憂還包括有些人可能想要創造“設計嬰兒”的願望，這些嬰兒並非出於提高智商或特定眼睛顏色等醫學目的而創造的。何建奎稱：“基因手術只是試管嬰兒技術的又一次進步，只是為了幫助少數家庭而誕生的。”他補充說，他相信有些家庭需要這項技術，他“願意為他們承擔批評”。